65我們是來觀摩學習的(2 / 2)

可他握筆的大袖一抬,胳膊長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還推攘她。

——翌日清晨。

元無憂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少年的腿上,而他趴在桌子上睡的,怪不得她夢中都是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許是他的體香。

桌上已抄了好幾頁方子帶畫圖。那字跡工整,體態孤瘦鋒芒,畫的和書上也有七八分像。

當她從細滑又緊實的大腿上抬起頭來時,少年醒了,卻是滿臉痛苦的開始揉手臂和大腿。元無憂訕訕的,幫他揉大腿,“昨夜監工的太困了,都沒注意枕的什麼,小石頭你彆見怪啊。”

他把桌上的方子和圖遞給她,最上麵附著一張紙寫的昨日那張[我抄]。

雖然元無憂挺感動,但主人的顏麵還是要把持的,隻清咳一聲。

“我救了你,這都是你應該做的,這還不夠償還我救命和收留你之恩呢。今天你就在屋裡好好養著病,我去分發藥方和采草藥。”

***

高氏兄弟的軍營駐地離館驛最近,大哥奉命派兵為她保駕護航,今日是她這位從九品女官,尚書省醫師跟僧彌鬥法抗疫的第一日。

果然一上來,就遇到了重重險阻,先是木蘭城鄭太姥的親族,質疑她是來坑蒙拐騙,不肯給除她以外之人,上山采摘藥材;又是不讓她拿城外的患病之人試驗,說怕疫氣過到木蘭城。總之官家和軍民都不看好她,甚至阻止她。

定跟昨夜宮裡來的大人,脫不了乾係。幸虧高延宗那個部下,昨天服了她的藥方後,今日已經清醒多了,黃涎減退,寒熱漸輕。

高家兄弟特意派人來彙報,並表示營中其餘患有時疫症狀的人,今日也會送到館驛。

館驛這幫護院,也受了鄭太姥多年恩惠照拂。

如今聽說鄭氏找回個孫女,年方二九卻與王叔同輩,連領軍將軍都得管她叫姑,但是長得醜陋極了,卻敢大言不慚、要治愈時疫。

館驛裡住的護院守衛,便積極來看熱鬨。

隻見邊角一處院落裡,戴玉片、疤痕臉的小郎中穿身交領紅衣,馬尾高束,正在後堂熬藥。

見到一群大漢湧到門口,簡直像挑釁,遂放下跺草藥的菜刀,提起了旁邊倚著的屠刀。

小娃娃臉的姑姑生得滿臉疤痕,此時腰杆兒挺拔,單薄高挑的身形站如鬆竹,真像個屠夫。

挑釁的護院:“……鄭姑姑彆衝動,我們來觀摩學習的。”

於是她端起了桌沿上的兩碗湯藥,因許久沒人來,都不冒熱氣了。“正好,你們先喝這個預防過病,館驛所有人的安危要靠你們了,一會兒你們再把護院都叫過來,先從館驛開始,每個人出入都要熏艾,燒艾的火盆兒不能滅。你們先每人每日來喝預防的湯藥,再給館驛內的空屋子改成病房,用來住病患。”

護院遲疑了,“不行啊,拆房子需要館驛長官同意,都把病患送這裡來,館驛內其他人的安全不就危險了麼?”

“館驛內除了你們,隻有我四侄兒等人,連他都是病患,還有誰怕感染?他抱病把治疫重任托付給我,我們當然要以身作則,就近安排,我是要讓百姓看到希望,看到領軍將軍抗疫的決心。”

最後元無憂不耐煩了,“四侄那裡我自會說,你們隻管先執行,現在木蘭城是一成感染,再不把好人跟病患分開,恐會更嚴重。”

表姑姑字字句句鎮定從容,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工作任務,這幫人隻覺莫名其妙的,加入了受驅使的行列,成為井然秩序中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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