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拿我當侄子了?(1 / 2)

表姑與和尚鬥法抗疫,賭的三日之約,轉眼來到了最後一日。

這位鄭玄女小表姑,借著醫治了三天、便活蹦亂跳的病例甄溫柔,又微調了方子的藥力,遂在短暫的時限內,將館驛裡高氏兄弟的兵將,迅速治愈得大見好轉,賭約已然勝利。

而窩在屋裡的高長恭,病情仍不容樂觀。

他的身體對疫病的反應過於激烈,第三天了,仍會夜半發燒,渾身乏力上吐下瀉,已經到了難下榻的地步。臉上也不見好,愁的元無憂一邊調方子,一邊暗地裡撒出人去找坤道。

高長恭的疥瘡不能見風,更不能出屋,今早被她收拾過一次嘔吐穢物後,不知哪來的脾氣,一改昨夜的溫軟可欺,暴怒地將她攆了出去,說懷疑是她投毒了,還讓關門放甄溫柔。

其實元無憂很理解高長恭此時的感受。

他纏綿病榻,不願見人瘋狗亂吠,耍點兒小孩子脾氣也實屬正常。

能跟高長恭說得上知心話的,除了高延宗甄溫柔,也就是不在跟前的幕僚鬱久閭自薦了。

而高延宗過於慧黠,甄溫柔又太憨實,哪能又照顧得了大哥敏感又驕傲的自尊心呢。

還得多虧元無憂,她身為四侄子的長輩表姑,必得挺身而出,不厭其煩的照顧晚輩!還能順便報答一下昨夜,給她唱搖籃曲的四侄子。

……

正當上午。

晨光打透了窗戶紙,將暖意撒在高大哥身上。

衛兵通稟了一聲過後,便從屋外飄來了一陣甜香,直往人鼻孔裡鑽。

身段清瘦了不少的男子,彼時捂著蠶絲被,眼瞧著小姑娘邁過門檻,手裡拿小木盤托著個白瓷碗,這股馥鬱的香氣頃刻間便充盈了屋子。

年方二九的小表姑,身裹著交領長衫,高紮馬尾,顯得她身軀高挑修長,鴉色青絲包裹著一張白膩的俏臉,簡直雌雄莫辨、英氣逼人。

尤其是她眉宇間,沒由來的有一股慈祥勁兒。

剛被他攆走的姑娘,又巴巴的湊到他的床頭,獻寶一般,捧上一碗冒熱氣的滋補品。

“四侄子,快來嘗口這個!這玩應兒聞著就老甜了,不比那苦藥好下口嘛?這可是你家幕僚送來的調養方子,彆再抱怨他不來瞅你了啊。”

小姑姑纖長的指頭,被熱瓷燙的有些泛紅,他連忙讓她把碗放下,自己往後腰墊了塊軟枕。

這姑娘心領神會,主動上前,直接伸手掰著他肩膀,幫他倚在床頭坐起來。

四侄子於是幽怨的斜眼瞧著小姑姑,見她堅定的眼神裡,星漢璀璨滿含期待,他便把醞釀了半晌的道歉都咽了回去。

高長恭要不是拿勺嘗了一口,還真信了說辭。

首先他那幕僚是個柔然人,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脾氣比他還執拗,說一走了之必不回頭;其次這裡頭彆的藥倒常見,隻是飄在上頭的人參蜜片、鹿茸碎等,實在太衝鼻子了。

“姑姑是欺負我沒見過世麵麼?又是長白山參又是昆侖胎菊的,是想給我補身體,還是給大象補啊?且不說鬱久閭幕僚並非專業的軍醫,就這倆產地……他恐怕去都未曾去過。”

四侄的胭紅嘴唇上,糊了一層亮晶晶的粥漿,說這話時朱口銀牙一開一合,嗓音都比昨天清亮了不少。

即便他黝黑的鳳眸裡瞧不出喜怒,她也能感到眉梢眼角的戲謔,知道露餡了,但他沒生氣。

小表姑在被他拆穿後,隻好承認是她自由發揮了一下,都是她親測管用的調養補品,專治氣血兩虛。還是當日坤道給她留下的呢,元無憂自己都沒舍得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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