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你瘋了?(2 / 2)

原本賑災糧一事,若是各地有小災小難隻需官府開府藏放糧,或發動富戶鄉紳、釋家寺廟施粥舍飯,大災大難才需上奏朝廷,由度支尚書放賑災的官糧和救濟款項,並找得力乾將和親信臣子押運,也怕有中飽私囊的,但防不住。

而今齊國主剛改元,時逢流年不利,南司州天災人禍頻繁,刺史又在前幾日被刺,其家產連帶官家府藏,一律“充公”進了女侍中的腰包,便不會再往外吐的。

雖說現在是舊相識高奉寶代管南司州刺史,但也是兄弟鬩牆形同陌路,又因馮氏與女侍中交好,故而李氏想攀附馮氏,混個一官半職。

要說高長恭這位吏部尚書,因作風剛烈不與腐敗同流合汙,與官場都是表麵和善,沒什麼知心好友,倒是清廉的度支尚書與他交情不賴。

故而他一聽聞,同僚故交被遣來做監察糴使,今日剛下榻安昌郡巡視邊境後勤。按理來說蘭陵王的軍糧和軍餉都是朝廷給發,但近兩個月卻斷了補給,前些日他派幕僚回鄴城問詢,女侍中卻稱,讓地方的交糧納稅直接供給軍營。

如今地方不願上繳,他隻能催促朝廷,順便提一嘴這些門閥世家相互聯姻,互為表裡,告一告不敬朝廷的狀。

要說他帶表姑來的意圖,確是欣賞她的才能,甘願忍痛、把她推薦給女侍中做女官,順便扶一把在世族中門庭冷落的滎陽鄭氏。反正天下有誌女子終會拜於女侍中麾下,與其讓一無是處的女子禍國殃民,倒不如選賢舉能。

再說麻城李氏,憑借祖業糧倉占了南司州半壁糧田,麵對高氏兄弟這支遠道來的駐軍軍糧吃緊,李氏卻以收成不好為由,繳納供餉時大打折扣,像在打發要飯的,而將大頭下聘馮氏。

自古掌權者都懂得重農抑商,奉社稷為國本,畢竟亂世要想生存,唯有興農最能養活國家。對於士族來說,掌握錢糧等同於掌握了權勢。

趙郡李氏先祖是武安君李牧,偏偏麻城這支後人文不成武不就,軍功慘淡。倒是馮氏自十六國北燕以來,在朝中便累世高官顯爵,時至今日也有昌黎郡公馮子琮在朝中舉足輕重。麻城李氏想重回京畿郡望,就得先跟馮氏攀親戚。

而李氏拿出的這份夠誠意的聘禮,就源於做空賬,把百座糧倉記到長孫名下,做婚後另起門戶之用,卻不想李貌是個背刺家族的,竟然要把投名狀的糧倉,贈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孤女!

而這孤女一瞧見蘭陵王,便挪不開眼了,既不顧男女大防,又舍棄規矩理法。

她得知蘭陵王為軍糧一事,正和朝廷州官忙的焦頭爛額,便拿糧倉做籌碼,讓他娶自己。

高長恭一聽:“你瘋了?那這小李子怎麼辦?”

此時李氏長孫都傻眼了,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厙有餘聲若鶯啼,輕描淡寫的笑道:“不妨事,我隻拿他當師兄,藍顏知己而已,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咱們三個人一起生活的話……”

高長恭不理解,但大為震驚,鬼麵盔底下那雙鳳眸瞪得又黑又亮,而後求助一般看向了小表姑,“她說的是漢語嗎?我怎麼聽不懂啊?”

此時的元無憂正在四處觀瞧能躲避的地方,冷不防被四侄子逮住了,也不好意思摻合,便扭頭輕咳,“彆問我,我跟她不熟。”

厙有餘每每出現,她的言行舉止都像在一灘死水裡,炸裂開來幾掛爆竹,指不定崩誰身上。

上一刻還在糾纏於世家門閥之間,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下一刻什麼規矩理法都被拋之腦後了,神女對這個時代而言,簡直是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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