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膝蓋中了一箭(1 / 2)

鄭府門外,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瞧著碧衣神女可憐,呼喚鄭太姥出來一見。

人挨人已經擠到了摩拳接踵,卻還能從人群中穿插而過,走出個墨綠色大氅的道爺,他木簪盤發,緩緩走近她,正是師徒決裂的光景。

即便蒼白術不會治時疫,單憑他這些年在中原懸壺濟世,專治疑難雜症積攢的民心念力,雖不算蒼神醫,也仍是令百姓信服的白藥師。

也有人勸說,那玄女有些醫術本事在身上,你們師徒三人何不珠聯璧合?

厙有餘仍宣稱道:“白藥師之徒分明是我,師妹隻是學了師父的皮毛,而我得了師父的真傳。”

百姓悟了:這是同門鬥法呢?

作為師尊的白藥師見此情形,隻是負手而立,雙眸緊閉。

“收手吧,我的治疫之方是她教的。”

正在此時,鄭府的朱砂大門被四人合力打開,從中走出的鄭太姥錦衣大袖,神態尊貴雍容。

厙有餘連忙跟鄭太姥舉薦自己,說比養女表姑更博學,卻被鄭太姥拒絕:“我們世家大族認血緣,不認投機取巧,不勞而獲搶人功勞的。”

走在鄭太姥後頭的元無憂,剛好聽到這句,也心虛著呢,便沒敢邁步出門。

她在門裡眼瞧著,鄭太姥殺伐狠絕,直接讓人攆走了碧衣神女,把辱罵孫女之徒亂棍打跑。

元無憂這才裝模作樣的出門去,佯驚問:

“姥姥怎能為她一人,關閉藥山呢?那孫女從前做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於是她便施然跪於門外,墾求姥姥開山放藥,說玄女願與神女共同抗疫。

她如此低伏做小,居然還有人抱來半筐泥巴、爛菜葉子的,連啐唾沫帶往她身上扔,而鄭玄女就這麼忍受著災民往她身上扔菜。

紅袍男子係好蹀躞帶,將佩劍往金鉤上掛好出來時,正瞧見表姑跪在鄭府門前,為災民求藥卻被災民欺淩,而鄭太姥想上前去嗬退災民,反被喊話“小心誤傷了您”。

日日相見的小表姑,眼下穿了身毫無花紋的水蘭色大袖襦裙,紮著稚氣的雙垂環髻。

尤其是那張幼態未褪的臉,跟平日的英氣逼人判若兩人,在受人欺淩時,臉上流露出的委屈和倔強,像極了暴風驟雨下的蓮花,嬌嫩的花瓣飽受折磨,卻韌性傲氣的、不肯彎下腰肢。

見此情形,甭管她是不是做戲,恁誰也得保護欲上頭,衝冠一怒為紅顏想來個英雄救美啊。

高延宗旋即拔劍出鞘、跳下樓梯,那具高大瘦修的身軀,就站在小表姑身畔,將殺氣外放。

“爾等刁民可真是好賴不分,鄭姑姑跪在自家府門前,為爾等刁民求藥,爾等竟然還被妖女蠱惑的惡意中傷她?誰還敢欺淩她的,儘管往我高延宗身上砸!”

無論是活閻王明目張膽的偏袒,還是他劍鋒上朔朔逼人的寒光,都足夠令人望而退卻。

鄭太姥更是親自下台階,拂去她身上肮臟,哭孫女過於仁德,太姥與安德王一合計,便顫顫巍巍的奪過安德王的劍,自己彈了彈劍刃,要親手宰殺災民,被看傻眼的元無憂趕緊攔下。

門閥世家出來的,果真人均文武全才啊。連花甲之年的太姥姥,都有著見人就砍、一劍封喉的梟雄之心!?

鄭太姥見她的仁善之舉,歎道:

“也罷,便如老身孫兒之願,重開藥山,但藥是給鄭玄女的,不是給搶奪功勞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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