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先妣信物(1 / 2)

元無憂恍然大明白地點了點頭,雖然他所言分條析理,但仍說不到點子上。

她絕非受雇於人,隻是在守自己的地盤罷了。

周國的一草一木,宮樓殿宇,黎民百姓,除了未央宮登基坐殿的是宇文氏,餘下臣子都是她家的,乃至宇文懷璧他爹亦是她母皇的舊部!

若說國恨家仇,世上沒有比她更積怨的。

而眼前這位齊國宗室蘭陵王,仍睜大了爍爍逼人的黑眸,試圖來開解她,一雙輪廓偏肉實、鈍感的瑞鳳眼裡盈了兩窪潤光。

“所謂風陵躍龍門,便是懸在大齊脖子上的一把刀。既然陶弘景刻文上也讖言此事,我更得綢繆對策了。煩請姑姑回去後,取來北珠還我,我親手將先妣信物埋葬,也算了卻紅鸞塵緣。”

咱有話好商量,能不能不提風陵躍龍門啊?

小姑娘下意識地捂緊了衣領,“……不給,那是壯姐的遺物。”

高長恭淡然地“哦”了聲,“那你便留作念想,我自己先將風字埋了。”

眼見他扭頭就走,元無憂從未如此慌亂,緊忙躥跳起來,從後摟住他修長的頸子。

“大哥你乾啥呀?憋把氣撒在我身上啊!彆扔彆扔!你把倆都給我行不行?”

男子漠然回頭,摘下她勒住自己脖子的手,

“可以,你自行處理,煩請姑姑以後不要與外侄動手動腳,有損姑娘家清譽,即便你不嫁人,本王也不想被傳揚出去。”

“…行啊!”她咬著後槽牙,惡狠狠誇他,“你可真行啊四侄子。”

元無憂明白過來,他是瞧出什麼了,至少也抱有懷疑,她知道此時裝糊塗撇清,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她這人就是心急,她憋不住問:

“四侄子可是因……幻境裡的風陵王是我,而將對其的恨意轉移到了我身上?”

男子定定的看著她,隨後輕翹唇角,

“玄女姑姑何出此言?你隻是你,風陵王可是個男娃娃,我怎會連男女都認錯呢。”

元無憂突然就放心了,又不是那麼放心。

他是真身入幻,難道真沒發現?那為何自己看到的自己,穿的仍是當年那身裝束?

她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

“那你和風陵王…為何先妣卻誤認為男扮女裝的風陵王,是她那個素未謀麵的兒媳婦?”

“許是因為……那突厥公主與西魏女帝的公主年齡相仿,漢語名字又都叫初升的太陽。”

“我懂了,這麼說你跟周國那位傀儡皇帝,是同一個媳婦兒?”

“姑姑莫要再打趣長恭,我沒有妻子,也不會娶妻生子。”

高長恭對她的疏離,仿佛回到了初見那幾日。

他卻轉頭對鄭觀棋熱情了幾分,主動上前道:

“此事了後,還請姑姑多向女相美言,為玄女姑姑立碑頌德謀個一官半職,倘若能將她提拔到鄴城與你同僚,倒是前途無量。”

元無憂趕忙跟過去,“喂你住口!我也沒說要去當女官啊?這就把我轉手送人了?!”

——魯山外硝煙彌漫。

原本站在三牲六畜供桌前頭的眾人,突然瞧見有人影打濃煙裡走出來,不知誰“嗷嘮”一嗓子喊了句“娘嘞,鬼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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