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無憂心裡本還有些欣喜,待她走近了,鬼麵男子卻一把掐住她下頜,瞪眼質問,
“你何時與係舟世子有的私情?耍我這個傻子好玩兒嗎?”
男子手勁兒奇大,鉗製她下巴的修長手指骨節剛勁,他並未發狠施力,都攥得她骨骼咯咯直響,她痛苦到五官猙獰,忍不了一點兒疼,便雙手來摳他的指頭。
“撒手!啥私情?!我倆統共沒見過幾麵……”
見她漲紅了白嫩的小臉兒,麵露痛苦,高長恭還是心軟鬆了手。
隨後猛地將獰厲的鬼麵撲了過來,他纖密的長睫之下、迸射出一雙充滿銳利戾氣的鳳目。
“那漁農公為何替蕭氏貿然向鄭太姥聯姻,指名要娶你回建康?今日你走後安德王在場,他竟出麵阻攔蕭氏,說你與他情投意合在先。之前我從未想過,五弟會真心和你?而今我不由得懷疑你們了。難道華胥女子,鄭家、元氏,就沒有不朝三暮四的?”
元無憂覺得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本來高長恭不是那疑神疑鬼,拈酸吃醋的人,可怪就怪在倆人身邊全是會煽風點火,挑撥是非的,尤其高延宗,為不讓她禍害他哥,不惜獻祭自己,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吧?
她憤然反守為攻,一把抓住他的龍鱗細腕,
“高長恭,我這些天都圍著你轉,哪來的機會朝三暮四?你不信我是吧?咱倆這就回去,與蕭世子當堂對質!”
鄭姑姑狠了心帶他去與其對峙,高長恭卻說自己跟她尚未談婚論嫁,不願像個怨夫一般找上門,且自己公務繁忙,近日周國的衛國公囤兵邊境,恐怕也是聽了蕭氏獻玉璽的傳聞,對此虎視眈眈,便讓她自己去處理這檔子桃花債。
高長恭無意的一些話,卻讓元無憂茅塞頓開。
蕭氏怕不是有人知道她的底細,想把她調虎離山牽扯到婚約裡,從而無暇參與玉璽之爭?
那元無憂隻能說男人太自以為是了,“天命”幾經她手,又流落戰亂,她對自己的玉璽勢在必得,倘若這幫人給她逼急了,她當場登基為華胥女帝,把這幫挑事的男子,一個個該下大獄的打入死牢,該收進後宮的就先打進冷宮。
***
是夜。
借宿鄭府的言聽雷,正在屋裡與元無憂商量對策呢,就被官差府兵闖進了門,還跟著幾個一路阻攔的鄭府仆從。
官兵是奉命來抓謀害江夏公主的崔巍發妻的,原來今夜崔巍在梧桐樹下殺妻焚琴,砍樹放火試圖埋屍,下人來救火時,卻救出兩具屍體。
而蕭氏聽聞江夏公主被崔巍燒死,當晚就派人前往崔家抓人,卻掘地三尺又找到一具女屍。
一具是今夜新鮮出爐的,一具是死了三年的,詭異的是身形與今夜剛死的蕭桐言無差,甚至連頭飾、耳飾都是一樣的。
蕭氏把兩具屍身和崔巍都帶走,連夜查封了府宅裡的崔家一乾人等。
而言聽雷與其尚未和離,她作為崔巍發妻,有合謀殺人的嫌疑,因此連坐,蕭氏還說崔巍對一切供認不諱,明日就斬,她則是充為軍妓。
言聽雷整個人都要癱了,抱著鄭姑姑的腰身就不撒手,嚎啕懇求她幫幫自己,至少把她撈出來,她想要和離,不想被殺妻的崔巍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