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原是故人子(1 / 2)

辰時,陽光鋪滿比武場,日頭愈發曬臉。

場地正中立了一塊木牌子,其上刻畫出整個木蘭山的地勢走向圖,並在特殊地點摳出了十二個圓洞,在旁拿小字標注對應的比賽項目。

山為棋盤台為子,而中間的窟窿用綠筆填補,左下角擺了三排紅、黑、黃三色棋子,以備接下來贏得首次通過關卡後回原地,給自己的陣營在窟窿裡、嵌上一枚標誌著所屬權的棋子。

於是一行十二人,彙聚了諸國少年英傑的獵手們,便圍著木牌躍躍欲試,眾人一看那些比賽項目,基本都把接下的規則猜個大概了。

就在衣色豔麗的人群之中,各領風光的青男少女裡,淩然鶴立一位姿容個頭都出挑的黃衫少女,她明明生得張揚奪目、英氣逼人,卻抱著手臂,冷眼觀瞧在眼前小打小鬨的哥幾個。

一副想泯然於眾的安靜做派。

隨著身側的馮妹妹一聲驚呼,拿小細胳膊抱住了元無憂的手臂,興奮道“他犯規!快把他比賽資格取消啊!”

她才看見個顯眼包。

隻見蘭陵王隊伍裡,有個紅衫少年頂著齊腮的烏褐色短發,圍著那塊木牌轉圈打量,就差把眼珠子塞窟窿裡了。

而他旋身之際,不僅露出了腰間綁的一張銀皮細弓,甩出了額前的幾縷銀白劉海兒,還將腦後的一條長生辮甩在眾人眼前。他那條麻花辮子長至背後的肩胛骨,待一瞧正臉,鮮卑少年蒼白英挺的五官嵌著劍眉星目,抿著血色貧瘠的薄唇,麵容青稚又冷峻。

正是萬鬱無虞。

元無憂剛想出言製止,說好卸甲繳械你怎麼還私藏弓箭呢?想暗害蘭陵王還是狗皇帝啊?眼前便閃身過來一個剃發齊耳的高個子,將他一把推開,手卻拽出了他腰間的弓,嘴裡還嘟囔了句什麼,見他不給弓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周國盛產窩裡鬥和叛徒是吧?

元無憂目瞪口呆,都怕倆人大打出手崩她一身血,趕緊抬腿上前,“你倆彆…”

她剛想勒令他們交出兵器,此時又被戴玉質麵具的黑衣男子搶先一步!

隻見宇文懷璧豁然挺身上前,搶身分開二人,直挺挺地站在倆人中間,一手掰住弓一手摁住劍,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左右倆鮮卑漢子瞪得目眥欲裂,他還能目光平靜從容、語氣溫和的低聲威懾:

“休要窩裡鬥,豈非讓齊國看笑話麼?”

相較於其他北周鮮卑人火爆的脾氣,連嗓音都清涼似水的宇文懷璧,更像是個異類,他這樣不合群的人,注定受排擠。

偏偏元無憂當年,就是看中了他的清高自傲,覺得這種屎裡淘金的家夥,適合金屋藏嬌。不料,元氏王朝覆滅,她失去了鑄金籠的能力,他一個該住籠中的,卻飛上枝頭坐鎮龍椅了。

見此情形,元無憂默默收住了腿。

她被宇文懷璧露這一手震驚到了。不可能!絕對是這倆弟弟讓著他的!他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嗎?居然還有力氣摁住倆叛逆壯漢?

元無憂憑借這家夥身穿的黑衫,可斷定是安德王隊伍的,沒瞧見正臉,他留給人的視線裡,隻有腦後及腰的兩條、麻花長生辮。

還怪……俏皮的。一瞅就是家裡受寵的孩子。

被訓誡過後的萬鬱無虞,便規規矩矩的回到蘭陵王隊伍肅立一旁,他此刻脾氣好的出奇,一臉倔強地抿著唇色發白的薄唇,儼然一副受氣包的委屈處境,但眼神卻瞥向了元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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