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元無憂擦肩而過時,她沒在他微微泛藍的眸子裡瞧見任何情緒,靜的像一潭死水。
麵對此情此景,元無憂忽然想起段韶那句話。萬鬱無虞是不質疑了,輪到她想問了:忠臣與叛將,忠誠與背叛會在頃刻間翻覆嗎?
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人驗證這句話。
甄壯士一跟大哥相逢,坐地便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原來他今早去接駕齊國主時,便和一個白衣服的北周文官一起被五花大綁,關在了狼窩,不久之前才被放出來。
而他認為,自己被放出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睡夢中偷聽到了,神秘人和白衣文官的對話,好像是借著什麼事,要把華胥女國主拉下水。
隨後就被發現偷睡,給趕了出去。甄溫柔好心地問了嘴:那細皮嫩肉的小老弟為何不放?神秘人不耐煩的說,那人是女國主的舊相識,女國主自會去救他的,你跟著操心什麼。
連華胥女國主本人聽到這話,都震驚住了。
“憑什麼就給我安排了個任務啊?我本來就夠湊數的了,居然還要把我拖下水?”
正說著,甄溫柔便打量著元無憂身後的姑娘,皺眉問,“那個滿臉胎記的小子呢?我剛才出來時,好像看見那小子也從山洞出來,還抱著狼崽子,聽說他是什麼白狼國人,最會馴狼,那幫人想讓他操縱野狼對你們不利呢。”
馮令心先是瞄了眼麵無表情的姐姐,瞧她英挺的眉眼間像蒙了層陰翳、霜寒,心中便有了思量,隨即輕嘖一聲,“似乎是從你出現以後,阿渡才不見的。”
對於甄溫柔自身的嫌疑尚未洗清,就開始咬出身華胥的阿渡,元無憂肯定不信。而馮妹妹察言觀色得出的這句回複,站隊的再明顯不過。
眼下各執一詞,甄溫柔還以性命擔保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非要跟元無憂回去,找阿渡證實。
高長恭趕緊打圓場:“得得得!咱們進是一家人退是盟友,彆傷了和氣。”
高長恭不願放走甄溫柔,元無憂隻好帶走甄壯士,跟高長恭的紅隊不歡而散。
登山路上,元無憂從懷裡掏出疊方方正正的地圖,指著台階上的第六關,給身旁倆人解釋:
“這第六關的鬥花鬥草,偏重於戲耍娛樂,輸贏都在其次,主要是它的過程,一般在規定時間內要收集花草種類,參與者會比誰的花草種類多,品種新奇,也可直接佩戴在頭上展示。所以咱們即刻起,路過什麼新奇的花草,就一樣摘一點。”
甄溫柔和馮令心看樣子是真喜歡這遊戲,元無憂把倆人一撒出去,這位甄壯士跟小姑娘就一左一右,猶如脫韁的野。。野馬一般,她扯嗓子喊都沒拉回來。
木蘭山名副其實,滿山最多的就是木蘭樹、玉蘭花,時令的花卉還有合歡、紫薇、山茶、冬青等。
直到日當晌午,玩夠了的仨人各抱一捧花草,便在第六關門口偶遇了倆人形花妖,其中一個笑得開懷:“哈哈哈哈你小子!這要是姐在場連她姘頭都收了,等回鄴城姐高低領你……”
而另一個嗓音低沉輕柔,元無憂雖沒聽清,但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趕緊快步跟上台階。
前麵倆人聽見身後有腳步聲,猛然回了頭。
元無憂定睛一看:喲嗬,果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