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短歌行(2 / 2)

他身上很涼,隔著布料的肌膚都很涼。

倆人還在爭辯為她解毒之事,她愈發清醒。

那位蕭世子道:“無憂姑娘倘若需要,小可便效力一番,絕不會說出去的。”

宇文懷璧紅了眼尾,垂眼看著懷中的姑娘,嗓音低啞、顫抖著。

“必須要…童男才可以麼?”

他想問他行不行。畢竟在木蘭山上,他坦白了這些年隻給她當過通房,未碰過任何後妃,也算是隻屬於她的“活人參”。

元無憂一尋思就耳根滾熱,但是……她清楚自己的關鍵病灶是頭疼,不是體欲啊!

於是強撐著拜彆蕭世子,拽著懷璧出了玄關。

這一出去,她險些被晃得睜不開眼。

隻見大堂重新燃起了燈,滿室絲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及濃情氣味。

元無憂不禁跟身旁男子打趣道,“這幫人速度也太快了,男的女的都這麼沒用。”

懷璧嗓音慵懶,“甭說這個,寡人不知。”

“……”

元無憂拉著侍衛回到席間時,正看見鬼麵蘭陵王走向了主賓席。

他身旁跟著個梳大髻發的南朝女子,走近前看正是蕭瑟。倆人正接受鄭太姥相贈一個精美的錦匣,蕭瑟笑著上前要替高長恭接,倒被他自己拿手臂擋開,而後被鄭太姥摸了手。

元無憂登時鳳眸睜大,隻想趕快上去解救自己的小嬌夫,攔住為老不尊的鄭太姥!

可她剛要上前,小腹又是一陣熱流翻湧,一股滅頂的衝動幾乎擊潰了她的意識……她甚至想衝上去,把高長恭當眾摁在地上!

多虧宇文懷璧發覺異常,因打開了門,他得以溜出大堂,帶她跑到走廊小路,窗沿下。

盛夏的夜晚,連風都帶著暖意。

手扶圍欄吹了幾口風,瞧著天上那輪下弦月,元無憂終於清醒了些。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守護的人,就算死…也要拖著屍體完成任務。

“抱歉了懷璧…我剛才,不該丟下你,我會保護你到出去的。”

她說這話時並未看向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宇文懷璧的滿心陰雲,聞言被她頓掃而光。

“嗬…無妨,我是鮮卑男人,不懼這些。”

身旁男子追隨著她的目光,望見了那輪月。

“猶記那年長安,你新學了《短歌行》,還問我更喜太陽,還是月亮。”

耳畔的聲音清冷柔和,倆人很多年沒有過像此時這種,安靜獨處之時了。她偏過頭,瞧著身旁男子玉麵底下,他那雙關切的點漆鳳眸。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麼?可惜我學詩那年太晚了,再早一點,就不會憂從中來,含恨至今。”

元無憂自然以為他在嘲諷。

倘若這詩不是學於他三哥宇文覺篡位之後,她一個比西魏當朝天子更有資格登基的人,豈會得不到一枚清冷刺手的月亮?隻是自那以後元氏倒台,她生父被狡兔死走狗烹的誅殺滿門,她也隨母皇退守華胥,遠離長安的權力中樞。

鮮卑男子微微搖頭,幼紅薄唇忽而勾起,輕笑出聲…“當年朕並未回答,但如今看來,你自己便成了太陽,足矣照亮世人。而你的月亮仍高懸空中,是你不敢采擷,便與你參商永離。”

“嘖,難道要我把你拉下皇位,關進後宮?”

“……連狂言妄語都說得無精打采,鄭玄女怎不拿出對蘭陵王百分之一的熱切,同朕過招?”

頓了頓,他忽而眯起深藍瞳仁,“你這下看穿鄭府汙穢的一麵了?寡人最擔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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