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狼狽為奸(1 / 2)

元無憂護著小皇帝這三位,從堵陽趕回犨縣館驛後,在彆院久候多時的高長恭,見她吐露的第一句話,不是說會議紀要,而是驢唇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

“倘若周國白虜以你身負一半鮮卑血脈為由,認為宇文氏是在效仿元氏,說都是鮮卑人,元氏能坐華夏江山、宇文氏怎不行?但漢人不服你的西魏繼任者身份,懷疑你的正統性,你又當如何?”

高長恭能有此深刻一問,顯然是受了什麼人的警示,否則不會前瞻到,替她從身登帝位後的視角憂慮。

元無憂還是挺欣慰的,故而無需過多思量,她心中早有答複。“此事我早有定論。以北周為論,宇文氏雖然是篡權奪位的反臣,但十幾年來一應製度延續前朝,曆任皇帝無不勤政為民,致力於胡漢融合。”

眼前的鬼麵大將,渾身透出一股、長腦子了的氣息,連肅殺銳利的鳳眸,都沾染了權謀的濁氣。元無憂不禁伸出手,去撫摸他冷硬的鬼麵盔。

“故而我不管當政者是胡是漢,凡推崇漢家,率族融入並成為我們漢族的,助我複興華夏的,我都認其是正統並支持。簡而言之,加入漢族以我們為尊的,就是一家人。”

高長恭點頭附和,“英雄所見略同。”

元無憂直接問了,

“你們商討過後,現在是何情況?斛律右丞還是調走了你部下中軍麼?”

“並未,斛律右丞說暫且借我留用,眼下先按兵不動,還待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當晚就出現了。

真可謂說曹操曹操就到。

——晚間用完晚飯,元無憂被顏之推以一冊兵書為由,從高長恭身邊喚走,誆到了祖刺史和高元海院裡開小會。

原來他們得到的一手消息,有黨項部葉護遣使見衛國公,說遭受吐穀渾慕容部襲擊,要向宇文國主搬兵求救,卻在長安被太宰宇文護亂棍打出,又聽聞華胥女國主羈旅於齊國,這才到邊境來。

宇文國主畏於太宰禁令,不敢接見,衛國公卻將其拘禁,使臣幾乎死在這裡。

其實周國的傲慢過激之舉,也源於恐懼。這黨項之前被華胥征服時都不安分,不聽管束且彪悍,黨項八部鐵騎甚至敢把蹄子踏到嬮妲去,跟遠西支楞兩下,可吐穀渾同樣以鐵騎聞名,此舉顯然是要分高下。

對此,祖珽豁然出聲,

“遙想前三國,李儒“攜帝東行火燒洛陽”,賈詡“文和亂武,風起長安”!而今華胥女君若拜我,則可統一北南,國土必勝強秦雄漢,女君必能比肩始皇,超越家母魏武帝,威震史書千年。”

高元海感慨:“我本欲效仿文和亂武,但武成帝不成器,隻能禍害武成帝的兒子了。”

元無憂左顧右盼在屋裡打量,可惜屋裡除了這兩位再無旁人,連窗外的蟲都不叫了。

“好家夥,二位可真沒拿我當外人啊,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不怕隔牆有耳?小國主呢?”

祖珽長歎一聲,

“國主調來的守鄴人禁衛軍,被斛律右丞逮到了,如今陛下在嶽丈院裡挨訓呢。”

三人之中高元海最謹慎,他此刻防備地爬上木榻,趴在窗前扒著窗欞子往外端詳。

“我倒希望陛下早點回來,感覺女君的膽量寬容,都不如咱家陛下。”

元無憂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我一個渾身正氣的華胥國主,豈敢效仿陛下的萬分之一啊?”

她此時就想,假如某國以侯景為君主,呂布為將,祖珽為軍師,謀士高元海,那其他人可要遭老罪了。

但祖刺史深信汝南女君是可輔之君,對自己沒早生幾年、跟著西魏女武帝起兵發家,成就大業做開國功勳,位列太廟,一直是耿耿於懷抱憾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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