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眉眼一抬,“所以你和黨項使臣真的勾結了?不對,黨項想回歸華胥?”
元無憂點頭。“所以,你大可信任我。順便懷疑一下,蕭桐言為何了解黨項。”
不擅武力的高延宗打架從來打不贏。此刻他忽然自嘲道,
“我從前一直被哥哥庇護,現在又被嫂子保護。我真是……很沒用。”
元無憂想說會一直保護他,又噤聲了。換了句:“我倆活著,就為給你遮風擋雨。”
高延宗眉眼微斜,勾人的含情目涼涼地落在她身上,“你近日……腹部箭傷恢複的怎麼樣?寒毒可有複發?”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的血…”她對上那雙桃花眼,含笑道,“蠻管用的,但今後我不需要你再取血為我續命了。”
高延宗翹唇譏誚,“怎麼?直接吃四哥的童男,更補?”
她目光微斜,盯著他肩上的血跡,再次拉住他胳膊,蠻橫地將人往懷裡拽。
“跟我走,去上藥。”
高延宗固執地搖頭,“我不需要。四哥今天也受了傷,你更該去關心他,快去!”
說著,他毫不客氣地伸手推攘她。
元無憂遂被高延宗,推出了院子。
又打聽出高長恭之所以不在住處,是被天子傳喚走了。
在去館驛正殿的路上,元無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歡快的一聲:“玄女姐姐!”
她一回頭,就被個襦裙少女撲進懷裡。
定睛一看,赫然是馮令心。
元無憂意外道,“你怎麼回來了?”
小丫頭瞧見她滿手的血,愣了。
“姐姐您剛宰完人啊?換身衣裳吧,我帶您見我堂叔。”
“你堂叔?”
——待和段左相留守正殿的馮子琮,撒出第三波人去找侄女時,終於瞧見他悉心照料一路的小侄女,堂堂長樂馮氏的門閥貴女,居然牽著個血衣少年走進大殿!
馮子琮氣得都想打人!
毫不知情的汝南女君,還向他作揖詢問:“尊駕,我的馬駒拴門口安全嗎?”
馮子琮幾乎是瞬間跳起來,健步如飛地、把馮妹妹從元無憂身邊拉走,抬頭衝元無憂滿眼警惕,低頭教育小侄女。
“這臟小子渾身血腥氣,你可不能跟這種亡命徒交朋友,跟著他混,三天餓九頓。”
馮令心水汪汪地雙眸倏然瞪大:“叔叔說什麼呀?她才不是什麼臟小子呢,我要跟她去浪跡天涯,吃草根樹皮我也願意。”
馮子琮麵露痛苦,衝身後笑著起身的段左相招手:
“段婆婆你管孩子嗎?我侄女才出來沒幾年,居然被個屠夫給騙了心!我要知道千裡迢迢送她來,是為見這小子,早把她關家裡了!從今以後在鄴城,你要是讓她受了委屈,咱倆就拆夥過!”
“哈哈哈哈!子琮誤會了,她真不是什麼屠夫,她可是陛下新封的汝南女君啊!是個姑娘!”
瞧見段左相,元無憂趕忙躬身行禮。
“段左相紆尊降貴來到南陽戰場,北齊三傑至此,才算是真的諸神歸位啊!”
汝南女君這麼畢恭畢敬的樣子,自然把段韶哄的笑容滿麵,一個勁兒誇故人之女有母輩遺風,英氣逼人雲雲。
把馮子琮都聽的一眼大一眼小,死死拉著手頭抓的侄女,不讓靠近。
他還是覺得段婆婆眼神有問題,便要拉著侄女去見天子陛下,而段韶也要去見據說受了傷的蘭陵王。
元無憂倒未覺不妥,隻是馮令心一聽,登時滿眼濕潤和不舍,不願剛見麵就被迫跟姐姐分開,直鬨的像生離死彆。
就在這時,蘭陵王派人來請汝南女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