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引路的宇文孝伯,見此情況更得倚了,喜氣洋洋地道:“沒看見華胥國主被我請回來了嗎,還不列陣歡迎?”
於是這幫府兵頃刻間整肅軍容、朝她們聚攏過來。站在元無憂身側的高延宗趕忙嗬斥!
“爾等要乾什麼?”
元無憂剛提劍警覺,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尖聲喝令——“阿羅回來!!”
她們這才循聲瞧見擠在最前麵的尉遲迥。伽羅她義父此刻急的,正在推開圍攏過來的府兵。
伽羅依舊冷臉道,“義父彆管,我就要與少主在一起。”
尉遲迥是近日才知,拐走他閨女的“風陵王”竟是當今的華胥女帝。他本想把義女拉回來,但拗不過伽羅鐵了心跟隨少主,他眼巴巴盯著閨女,想湊近把人用蠻力拉走,結果伽羅更往那女國主懷裡紮了……
而另一頭,宇文孝伯也揮手勒令道!
“請安德王去後帳歇息!”
元無憂一聽,迅速回身擋在高延宗身前,警惕地藐視湊過來的黑衣府兵。
“放肆!爾等安敢造次?”
說著,她身後的高延宗不動聲色地與她貼近,在她耳邊低聲道:
“玉璽給我,他們搜過我一次了,隻怕這次以為是在你身上。”
倆人借著府兵圍過來的混亂之際,動作細微地換走了她裙甲之下藏的玉璽錦囊。
立在府兵外圍發號施令的宇文孝伯,依舊嚴詞厲色道:“我們陛下隻邀請華胥國主談婚事,其餘人皆不可隨行!”
元無憂尚未開口,高延宗便譏誚道:
“你們陛下支開我們,是要當眾逼婚女國主嗎?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寧死都要陪著她!”
宇文孝伯冷笑,“若非有華胥女帝在場,你們早死了無數次了。陛下能留你們一命做客營地,便是看在國主的麵子。”
元無憂挑眉,嗤聲哼道,“你的意思是,要想他們活命,我還非得去見他不可了?”
——於是在宇文孝伯的引路下,萬鬱無虞拉著阿渡提前離開,便由高延宗帶剩餘幾人,來到了中軍帳外擺的幾桌酒席麵前。
高延宗抬眼一看,隻見周國黑壓壓的府兵圍攏在外,六率禁軍守衛在內,隻為簇擁主位上那位鮮卑天子。
周國宇文懷璧此刻身穿滾金繡龍黑袍,臉戴玉麵,端坐於桌帷之後,不怒自威,頗有上位者睥睨一切的孤傲氣勢。
他那沉穩陰戾的氣度,頗像高懸碧落的明月,在太陽曬臉的下午裡,也散發著冰冷刺手的寒光。
宇文孝伯引見幾人上前,畢恭畢敬道:
“陛下,人已帶到,隻是——”
聽見禦前近衛語氣為難,座上的鮮卑天子這才傲慢地一抬眼睫,那雙森寒的陰鷙鳳眸掃過來者臉上——
高延宗幾人刹時被他冰冷刺骨的視線,給盯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