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問出口,就打身後傳來冷然一聲:
“你當我猜不出玉璽昨晚在他身上嗎?隻是我的蠱鬼畏懼他的銀鎧甲罷了!”
元無憂循聲轉身看去,隻見黑袍華服的少年已經撇下信眾,奔她而來。
想起昨晚,倆人故意在李暝見麵前的放蕩行徑,高延宗心頭又驚又臊,也轉過身去,抿唇剜向黑衣少年。
“什麼蠱鬼?”
李暝見隨即冷然道:
“巫蠱師造出的傀儡和蠱鬼畏懼銀器,故而在苗疆,穿銀飾即可驅避尋常的蠱毒,反正那些凶猛的蠱毒無法趨避,隻能躺平受著。”
元無憂一聽這話,才明白過來!
之前她跟高延宗陷入幻境,李暝見那幫人沒敢搜他的身,不是因為羞於打斷倆人行歡,而是因為倆人連行歡時,都沒褪下高延宗那身銀質的魚鱗鎧甲?!
但倆人知道的晚了。如今高延宗跟她同樣身穿布衣,苗疆蠱鬼也不再畏懼他。
倒是李暝見,許是因為之前被她掏襠驗身氣出心病了,如今故意不與她近身打鬥,獨獨對高延宗使勁兒算計,全力攻擊他。
安德王再怎麼身手矯健做困獸之鬥,也扛不住好幾個十幾歲的男孩子群狼鬥虎啊!
於是高延宗先被李暝見和他口中的“蠱鬼”少年當眾挾持,元無憂不得不跟著他,也被捆住帶走。
***
彼時,棘陽城館驛的監牢內。
元無憂和高延宗被推入監牢後,眼瞧著牢頭鎖了門,鑰匙剛交到李暝見手裡,他就急匆匆地轉身離去。
“哎等等!你上哪去?!”
她喊了一嗓子,人也沒搭理她。
隻留下那幾個青臉蠱鬼少年守在牢房外。
元無憂隻好頹然轉回身,卻被眼前的場麵晃了眼——
隻見那位比她高出半頭的男子,那具頎長挺拔的身形、傲然立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連陽光都照不到的地方,身穿黑衫的高延宗,那張臉卻好似白到發光,眉眼皮相美到耀眼。
這樣一位高挑英挺的美人,放在鋪滿散發出腐臭味兒稻草的牢房裡,屬實違和。
卻又讓元無憂感到似曾相識。
高延宗倒隨遇而安地,動作利索地、揉了揉剛才打鬥時扭傷的手腕,男子上揚的眼尾傲然一抬,低沉磁性的嗓音慵懶道:
“剛才揍那幾個蠱鬼的時候,他們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我會不會被趁機下蠱啊?”
聞聽此言,黑衫馬尾的姑娘滿眼緊張,立即湊到他身邊來看,“這可保不準啊,他們都碰你哪兒了?”
瞧見麵前的姑娘眉頭緊鎖,琥珀雙眸緊張兮兮地端詳著他,高延宗不禁唇角微翹,滿意地笑道,
“這麼怕我染上蠱毒啊?我還以為你隻關心四哥呢。”
“嘖,你還笑得出來?我是覺得你四哥比你傻,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知道躲。”元無憂見他這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稍稍鬆了口氣,
“你最好是順嘴說說嚇唬我……你要是感到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立馬告訴我,我立馬去揪著李暝見給你解除蠱毒。”
男子點了點頭,便斜了一眼身處的牢房,素來笑吟吟的桃花眼裡,罕見地流露出嫌惡。
“嘖嘖…這種地方我還是來的少,被關進來的次數更是,這輩子沒有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