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棋子的交易(1 / 2)

聞聽此言,少年天子忽而微眯桃花眼,挑著濃黑柳眉,仍眼神戲謔,語氣輕佻道,

“你現在是因跟他倆有私情,才站在下位幫螻蟻抗爭的。等你一旦回歸華胥國主的上位,就會重拾生殺予奪的劍。屆時你再看到類似處境卻非親非故的人,還會多管閒事麼?譬如蘭陵王所說,高家人有矛盾都是家事,你難道要乾涉朕的家事嗎?”

華胥女帝被他噎的不輕。她抿了抿沒什麼血色的唇瓣,仍據理力爭道,

“就因有私情,我才不想情郎去魅惑彆人。”

“嘖,既然姐姐如此堅持,朕便直說了。你對齊國的貢獻隻夠擁有他幾晚,現在他要去陪陳國公主了,你要想加塞,得加錢。”

終於說到了正題,元無憂正襟危坐,眉眼凝重,“皇上想要談什麼條件?”

見她如此鄭重,高緯也斂去了臉上笑意,朱唇輕吐倆字:“玉璽。”

元無憂忽然發覺,自己每次跟這位齊國小皇帝促膝長談,都是暗潮洶湧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在世人眼裡是不折不扣的昏君,瘋子,卻總能於談笑間穩固局勢,一句話引爆烽火狼煙,把權謀馭人之術吃得透透的。

這個酷愛藏拙,以瘋癲麵目示人的小皇帝,卻每每在元無憂麵前坦露野心,直言不諱推心置腹地談“交易”,對她也足夠尊重,素來以國君之禮相待…但他一開口就要玉璽,元無憂即便想配合他的禮貌,跟著客套,也說不出口。

“嗬…可是玉璽如今在蕭家手中,北周早已入局爭奪,我要是去跟虎狼爭搶,風險可挺大,陛下又能許給我什麼激勵呢?”

“一個名正言順的滎陽鄭氏貴女身份,有戶籍那種,夠不夠?你已是汝南女君鄭玄女,位同皇後,今後可去鄴都做女官。倘若功名利祿不足夠,那安德王和蘭陵王便任你抉擇,全都收了也沒人管你,但你得留在齊國境內。”

說到底,小皇帝還是把臣子的“妻子”當做棋子,想把她這把亡國之君、喪家之犬的利刃為己所用。

可高家兄弟是他的臣,元無憂不是臣妻,更不願步其後塵受人轄製,但她不能明說,隻岔開話道:

“如此大手筆,確實夠交易天命玉璽。隻是皇上如何肯定,我取來玉璽一定獻給你?”

“就憑你現在羽翼未豐,受製於人。倘若你想持玉璽承載天命,也不會任由玉璽從你和安德王手裡失竊吧?”說這話時,麵前的少年天子那雙褐色眸光裡,迸發著勢在必得、咄咄逼人的笑意。

“而把玉璽給朕,朕能給你名正言順。難道這些權力和名聲還不夠嗎?”

明明他小小年紀,但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被他拿捏的十分到位。因為太了解人心了,他很清楚怎樣拋出施舍恩賜,就能讓人為他賣命,前仆後繼地入局他編織的遊戲。他擅養士,善惡好壞全要,這些士就能穩固國本,開疆擴土,這才是帝王馭人術。

連局外人,同為國主的元無憂,即便已經看透了他所有的陽謀,還是無法拒絕,無路可走地被他牽引著,以身入局。

元無憂點了點頭,“這些自然足夠了,但太虛無縹緲,我更想要眼前的一句準話。”

“什麼?”小皇帝問出口,才恍然大悟地笑了,“哈哈…不讓安德王去“睡服”彆的女客,把他頸上的犬鏈子遞到你手上是吧?”

這個形容聽得元無憂心裡犯膈應。

“我倒不是假惺惺裝清高,我是真想摘掉他頸上的枷鎖,想讓他自己抉擇願不願以色侍人。話說你們齊國也不缺美男吧?換個人使美人計吧,我想讓高延宗做自己。”

“嘖,國主姐姐這樣悲天憫人的皇帝,朕都懷疑你會不會被騙的國破家亡。”

“我是有華胥一夢的情懷,但又很現實,更注重眼前的利益。我能力有限,隻會私心的先周全自家人。有能力了再去說愛民如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嘛。”

“所以安德王算是你自家人嘍?國主姐姐這麼情種,朕都怕你為了男人跟朕造反。”

瞧著小皇帝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元無憂唇角微勾,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邪氣來。

“我睡過的男人,彆的雜碎休想染指,倘若皇上非要讓他去另謀高就,我隻覺皇上瞧不起我,難道彆的比我更尊貴不成?倘若他臟了,我更覺惡心,懷疑陛下是否會對賞賜功臣的東西出爾反爾,吐了又咽回去。陛下既然想要玉璽,就該給我足夠的利益和實惠的美色。”

這番話說得小皇帝直點頭,滿眼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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