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紛爭剛開始(2 / 2)

得到了首肯和確定,高延宗這才笑起來,安心地鬆開了緊摟著她的手臂,鬆了口氣,

“那就說好了。以後你無論多生我氣,*死高延宗就算解氣了。好了好了……我今天是有些困了,不招惹你了。”

男子說罷,便滾去一旁抻開被子。

元無憂怔怔地望著他褪下外衫,穿中衣滾進被窩裡,又想起什麼似的,給她蓋了一角被子,愈發想笑。

倆人是頭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同寢。

床邊昏黃的燭光盈盈,安穩的一如抱團取暖的倆人。

分分合合的虐戀就是到沒力氣折騰了,還能像習慣對方的存在一樣,黏在一起,不再為欲望和利益驅使,這才趨近於幾分“真愛”。

他不敢承認,又在心裡暗自享受甜蜜的,就是他終於意識到,即便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她也會堅定的選擇他。正如四哥對她的堅定不移的選擇和愛一樣。

也許她選擇相信他,是因為有了肌膚之親,她有對他負責的心。可高延宗更願意相信,她的責任感是出於真心喜歡他,畢竟她這樣暴君一樣狠絕的人,不會被虛情假意的負責所束縛。

高延宗見過她絕情的那麵,見過她心中無愛對誰都絕情的時候,所以他愈發堅信,她現在是真的愛他。他從前未讓任何人走進過他的心裡,所仰仗的依戀的唯有四哥高長恭。

而今他眼看著四哥淪陷在她手裡,自己也對她身心失守……他甚至私心的,卑劣的想,既然他無法阻止她成為自己長嫂,加入他們兄弟間,也無法割舍她和四哥的感情,此時這樣和她保持著床笫之間的關係,怎麼不算三口之家呢?

他得到了四哥不會拋棄他的保證,卻唯恐她來拆散他們兄弟。現在他也得到了她對他無法割舍的愛,所以高延宗不由自主的,開始為維護這個家而賢惠起來,想周全兄嫂二人。

高延宗深知自己的存在卑微又有悖倫常,但他寧願做這個家的調和油,沒名分,沒存在感,可有可無,但是這個家有他會更堅固。

——捱到後半夜,黎明將曉。

隨著窗邊投來微藍的亮光,隔著層層輕紗簾帳,躺在床上一直沒睡實誠的男子,驟然睜開了褐色雙眸。

聽著枕畔傳來姑娘平穩的酣睡聲,男子輕手輕腳地從薄被裡鑽出,赤足下榻。隨即從自己搭在床邊的漆黑衣衫裡、掏出一小盒龍泉印泥,並打開盒蓋。

而後小心翼翼地捏起她的食指,將她淺粉的指腹輕輕摁在印泥上,蘸取豔色。

於是借著紗帳之外微弱的燭光,沉睡的姑娘並不知曉,自己的指腹被沾了印泥。

將她裹挾著金絲的鮮紅手印摁在幾張信紙上後,作案的男子還仔細地拿沾了酒的軟帕,擦去她指腹上的鮮紅印泥,試圖毀滅罪證。

而後謹慎地收取得到的幾張、印有她指痕的紙,扣好龍泉印泥的盒蓋,便扭頭就走。

明明已經赤著足、悄無聲息地走出去兩步了,他忽然僵直挺拔的腰杆,轉身回望紗帳內睡得正酣的姑娘。男子抿緊了肉嘟嘟的唇珠,生怕自己泄出一絲聲音。

高延宗隻能在心裡不停地默念“對不起”,而後一狠心,赤腳走出屋去。

他知道從此刻以後,自己便會失去她所有的信任,昨夜燈下許諾的愛情都將煙消雲散,令她回想隻覺作嘔……但高延宗彆無選擇。

這是一條自掘墳墓的不歸路,早就超出了感情能兜得住的範圍,隻怕要背負人人唾棄的罵名,但他隻能自焚赴死,沒有退路。

總要人捅破天,總要人以身入局殉國,他終究是親手給了自己一個…最不體麵的結局。他和長嫂、華胥女帝的愛情收場了,而紛爭渦源才剛剛開始。

一陣微風輕扣房門,偌大的床上隻餘下一人。空癟下去的薄被裡,尚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體溫。

渾然不知的姑娘雙目緊合,仍在安睡。仿佛一切並未發生,隻餘一絲因他扣印泥時太過用力、而擠進齒縫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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