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
“但是我嫌月亮遙不可及,又清冷刺手,我現在隻想握住觸手溫暖的太陽光。”
說著,她舉起了倆人十指緊扣的手。
倆人四目相投,高長恭不禁抿唇輕笑,黝黑鳳眸裡是溢出眼窩的深情愛意。
高緯在一旁瞧著倆人黏糊,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便拂袖起身道,“罷了,朕也不在這耽誤你倆恩愛了,隻想說……國主姐姐定會得償所願的。”
說罷,他起身便走。
元無憂起身要走,還沒從高長恭掌心抽出手,就被他猛地攥緊!“你去哪兒?”
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眼神緊張的男子,寬慰道,“去送送他,很快就回來。”
“彆走…我現在跟個廢人一樣躺在這,不知道誰會過來看我,我好沒安全感,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高長恭罕有這麼脆弱的時候,元無憂自然無法拒絕,隻好坐了回來。
……
待到用午膳時,隻見尉相願親自拎著食盒來給蘭陵王送飯,卻帶著高元海跟著。
高元海徑直走向元無憂,朝她作揖道:
“華胥國主,陛下在前院石亭有請。”
元無憂一瞧見高元海出現,便知道高緯又出幺蛾子了,等她到了石亭才知,是自己攤上事了。
隻見亭子裡有套石桌石凳,而高緯坐於石凳上,把鋪開在石桌上的幾張信紙給她看,還笑吟吟道。
“國主姐姐,周國主把您的信退回來了。”
元無憂心裡咯噔一下,愕然垂眼剜向石桌前的小皇帝。
“我哪寫過什麼信?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她不明所以地拿起桌上的信去看,卻才剛看第一眼,元無憂就被驚得一身冷汗,信上居然跟她的字跡幾乎無差!
甚至第一張通篇都是以她口吻寫的求親庚帖,內容是對齊國蘭陵王赴當年之約,求婚下聘。更可怕的是,末尾不止有她“華胥風既曉”、“元無憂”的印信,還有她的指痕!
第二張寫著她和高長恭的生辰八字,而第三張……則是對周國主的拒婚,言辭犀利,把宇文懷璧貶的一無是處!
一封封看下來,元無憂已從目露駭然、到雙手顫抖、眼前昏花,氣憤欲絕!
這三封信,每一封都有她的印信和指痕,還是拿龍泉印泥蓋的。原來李暝見的發現並非空穴來風!蓋章之人不必說,自然是她那清早起來就不見了的枕邊人,但是龍泉印泥一直是高長恭替她收著,難道高長恭也參與做局了?
看罷後,元無憂憤然把信摔在桌上,抬手怒指眼前的小皇帝——“高緯你怎麼做到模仿我字跡的?你們真卑鄙!手段下作!”
見她滿麵狂怒,坐在石桌上的小皇帝即便心生膽怯,但還是強撐著滿臉無辜,擺手道:
“朕與姐姐秋毫無犯,怎會替姐姐寫求親庚帖呢?莫非是姐姐對蘭陵王愛慕之心難抑,夜夢中寫的求親庚帖啊?”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