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周國貴客,是信不過大齊的待客之道啊?”
隨聲傳來的,是一陣腳步聲打門口傳來。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齊國的小皇帝身穿紅袍,大步流星地孤身走來。
蘇駙馬順勢作揖齊額,敬道:“齊國主。”
拓跋衍也跟著抱拳行禮:“齊國主。”
而彌月站得腰杆挺直,裝都不裝,還垂眼睥睨著走來的齊國小皇帝。
高緯比元無憂年歲還小,個頭也跟她差不多,在鮮卑男子麵前自然矮了一頭多。
他方才就見過駙馬身邊這位神秘男子,如今見此情形,自然悟透其身份,便徑直走向華胥女帝,衝倆人頷首回禮。
而站在一旁,環抱雙臂的馮令心,見到高緯也叉手行了個禮:“恭見皇表兄。”
高緯應了聲,便笑吟吟地看向元無憂道,
“國主姐姐真是魅力四射,總有人前仆後起讓您庇護呢。”
元無憂僵笑著,“皇上這是說哪的話…”
她正為說壞話被人聽到而窘迫,餘光就瞥見一抹辮發輕甩的紅衫身影…竟是高延宗!
身量單薄的男子邁著長腿跑來,卻又扶著門口的紅漆柱子歇息,似乎難受到直不起腰。
馮令心柳眉微蹙,嫌惡道:“安德王?你來乾什麼?還嫌害姐姐的不夠多嗎?”
既然被人指名道姓拎出來了,高延宗便直起身走向眾人,衝高緯拱手作揖,從容道:
“小王身體抱恙,特來向皇上辭行還鄉,順便看看周國使者為何而來,是因華胥國主改念頭,後悔了,還是……”
馮令心詫異道,“你要回家?這又是什麼以退為進的手段?”
聞聽此言,即便元無憂極力不想去看高延宗,也是禁不住擔憂,抬頭看了男子一眼。
正瞧見他將烏黑辮發垂在肩頭,順豔紅色交領衣襟露出的雪白脖頸上,大刺刺展露著一個個紫紅的愛痕和牙印,跟炫耀或示威一樣。
處在風口浪尖的安德王甫一出現,紅衣雪膚的男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連那個聽過牆角的周國使者,都戲謔地笑道:“呦,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風流王啊?”
蘇駙馬也言辭犀利道:
“你不是今早來送信的安德王麼?怎麼,聽聞華胥國主並未寫拒婚信,而是有人偽造筆跡盜竊印信,假傳皇命?”說著,他轉頭看向元無憂,“國主,這可是欺君誤國之大罪,罪該萬死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駙馬就是周國主的嘴替。而今他沒提華胥女帝給蘭陵王求親庚帖一事,單揪著拒婚,定是希望她一起拒了。
一聽周國使者把話挑明,當堂對質來了,高緯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看向高延宗。
就在這時,身穿紅衫、外纏裹帶的高長恭也跑進殿內,邁動有力的長腿快步跑來。他伸手一臂攙扶弟弟,一邊衝前麵的幾人躬身道:
“蘭陵王高長恭拜見皇上……這幾位便是周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