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欲厚葬西魏(1 / 2)

廂房屋裡。

元無憂將人引見到廳堂,便率先坐到中堂掛畫底下的主位尊椅上,朝幾人覆手做請。

“沒有茶水,有話直說。”

本來主位對麵有把尊椅,但彌月徑直坐在元無憂的主位鄰座了,周國那兩位也沒人敢坐女國主對麵的尊椅,於是蘇駙馬靠彌月而坐,拓跋衍坐在了蘇駙馬對麵的椅子上。

元無憂乍一看對麵空了兩把椅子,都覺得周國這種規矩嚴肅的繁文縟節太壓抑。

偏偏彌月還氣勢莊嚴地坐著,朝拓跋衍使了個眼色,他便會意地開口道:

“不瞞殿下,其實我是奉鄖國公之命,來幫您抓赤水女匪首,奪回鄭太姥錢財的。順便捋清了是江夏公主勾結後梁蕭家、暗自花三十萬雇傭土匪!這才引發了…按生死簿上殺周國朝臣等一攤子事兒!”

“好家夥……你們國主家教真嚴啊,不用開口發號施令,使個眼色就行?但這些事寡人早已知道,若無重要情報,寡人可就送客了。”

聞聽此言,蘇駙馬豁然起身衝彌月作揖:

“請貴人留步,在下要與國主私下商議。”

元無憂震驚了,“好家夥,就算想證明你們家教不嚴,也不用把他送客走了吧?”

更令她大為震驚的是,彌月居然起身道:“既然需要回避,我走便是。”

說罷,鮮卑男子抬腿便走出門外,還特意拿冷白的玉手帶上了門。

元無憂:“……蘇駙馬麵子挺大啊。”

周國這種君臣關係,她屬實不解。

見人一走,蘇威便順勢坐到了元無憂對麵的尊椅上,笑道,“那您看,是他請我來當說客的,還不給我發揮空間麼?他若再不走,我都想撂挑子走人了。”

既然氣氛儼然鬆快起來,坐在一旁的拓跋衍,也不見外地道:

“殿下想必還不知,他在長安的名聲可是“小蘇仕北周,不上一天朝”!就算他嶽父太宰來了都請不動他,趕巧他今日來南陽尋親訪友,便被陛下三顧茅廬抓了壯丁。”

蘇威連連擺手,“哎~真是南陽無謀士,小蘇做軍師。這但凡與周朝江山社稷,或是天子的兒女情長沾邊,我都不會來。但是陛下說把前朝舊事重提,我就來了。”

人前那麼端莊規矩的蘇駙馬,人後竟然如此隨性灑脫,讓元無憂更感意外。

元無憂蹙眉望著坐她對麵的蘇威,“哦?何出此言?”

蘇威歎息道,“少主有所不知,我父親享魏朝太廟,生前又伴西魏女武帝左右,本就是前朝肱骨,而今受周朝俸祿非我所願。是太宰非要把他女兒封做公主,招贅我做駙馬的。為避前朝權謀,我隱居山林古寺數十年,而今出山,也是為給西魏一個體麵的葬禮收場。”

此言聽得元無憂肅然起敬,起身給他鞠了一躬。“原來先生是前朝遺老孤臣,失敬失敬!不知先生意欲如何厚葬西魏?”

蘇威也趕緊站起來,朝她躬身回禮。

“少主太客氣了!臣此次也是受陛下和鄖國公所托,來請您查清蕭氏複仇案,並捋清當年江陵之難背後,牽扯的造反勢力和受害者。”

客套過後,元無憂隨即坐回椅子,雙臂搭在扶手上,眉眼慵懶地一抬,斜睨著與她對麵而坐的儒士。

“哦?您也是為江陵之事而來?”

“當年江陵一役奠定了西魏的頹勢,蕭家怨氣衝天。而當年女帝縱容宇文泰代君發令、被迫服從欺君反賊的群臣,如今同樣有怨氣!這一切都歸咎於女帝的不作為。”蘇威字字犀利,忽而目露鋒芒地盯著小女帝,顫抖著嘴邊的胡須,一字一頓:

“少主要想躲,那就繼續做昏君。您要能擔起責任,就該回來收拾您母皇留下的爛攤子,寬慰拉攏舊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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