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她喜我這樣(1 / 2)

鮮卑男子鳳眸微抬,斜了紅裙少女一眼,語氣極冷厲、威壓道:

“難道朕和她的關係,還不配相贈定情之物麼?”他罕見這麼語氣嚴厲的時候,卻忽然轉臉望向元無憂,依舊舉著手中白芍往她麵前遞,語氣放柔:

“朕與你可是有名有實的原配通房。”

即便鮮卑天子有兩副麵孔,也不耽誤把馮令心噎的愣在原地。

元無憂愣愣地接過他遞來的芍藥,“我還沒離開齊國館驛呢,你就盼望我當歸了?”

鮮卑男子鳳眸輕抬,“不是歸齊國,是當歸故鄉,長安。朕所居的皇宮,本是你家。”

元無憂沉默了一下,隨後笑道:

“有朝一日,必以當歸報之。”說罷,便把手中芍藥又遞還給他。

宇文懷璧接回芍藥,就在這時,一旁的馮妹妹憋出一句冷哼:

“敢問閣下,你成天標榜自己是姐姐的通房,到底是在炫耀自己的特殊地位,還是在逼我姐姐承認你這個汙點?”

馮妹妹也是氣急了口無遮攔,這句話聽得元無憂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接過話茬,“住口!妹妹你快回去,這裡由我安排。”

說罷便看向盯著手中的芍藥花,目光出神的宇文懷璧,“該啟程了,怎麼還愣神兒了?”

其實宇文懷璧是在咀嚼這小丫頭的話。與其說他是在逼她接受“通房”這層關係,不如說是在逼他自己接受。

他馴化自己以接受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為由,同時接手傳承她的同等尊貴地位和權勢,仿佛能讓他跳脫出身的卑賤,一躍成為與女帝比肩的人。

並且,也是在馴化彆人,因他是皇太女的第一個男人,就能擁有女帝的女婿、未來的國父同等的尊貴和權力。宇文懷璧很清楚,他不是癡情,是癡迷權力,癡迷和她成親就能得到至高無上的社會地位、和尊貴身份的認可。

說白了,元無憂就是宇文懷璧啟蒙的、使他萌生野心的人生第一把火。

他有著那樣不堪的出身,卑賤淒慘的過去,父族瞧不起他,妻族也不認可他,他如今寧可腆著臉被罵“鮮廉寡恥”,也要她認可自己的身份,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

宇文懷璧自知除了姓宇文,就沒享受過世家公子、皇帝該有的特權。甚至連父母兄弟的親情都沒享受到過。

畢竟他一出生,就被宇文家送給彆人,若非家族發現當時的西魏女帝垂憐他,也不會把他抱回來養,以娛女帝。後來更是直接把兒子送給小皇女當童養夫。

隻是他命途多舛,小妻主不喜歡上趕著送上來的玩物,他又被誣陷與婢女私通。至今所擁有的信物也隻是她隨手賞賜的一條宮絛,但跟了他十幾年。就連當上皇帝,他都是出行受限,言行無聲的傀儡。

即便他在周國是明麵上天下至尊的皇帝,卻不如在她身邊當個白虜奴快活,自在。可笑的是,滿朝文武,大周上下所有人拉出來,尚不如她愛搭不理的施舍待他好。

若如初見,她尚在繈褓中時,便是他逃離宗族煉獄的救命稻草,至此輾轉十七年,她仍是他人生路上唯一的光,希望。

幸好她活的韌如蒲葦,打不垮,摁不倒,一直若即若離的在他眼前晃,足夠支撐他攀龍附鳳的野心不死,謀求自救。

而今宇文懷璧一方麵想讓世人承認,讓她承認和自己的關係,另一方麵,他也仗著她不喜歡主動的男子,繼續維持自己的孤傲清高。

比起如同高家兄弟一般鬨騰,向她爭寵,他更願獨自生活。卻又忍不住欺騙自己…也許她這團溫暖的太陽,能照到他身上。

畢竟最高明的騙術便是說真話,“昏君”這個陽謀若想騙倒她,唯有自己先信了,以身踐行,才能蠱惑她也相信。

***

正堂屋內。

待手捏一枝白芍的彌月跟在元無憂身後,進屋去探望病床上的蘭陵王時,倆人甫一四目相對,高長恭就把他給認出來了。

此刻病床上的男子衣衫半解,渾身纏滿白布裹帶,仍顯得寬肩窄腰,躺在那裡都英姿挺拔。高長恭原本聽衛兵通稟說“汝南女君來訪”還挺高興,待瞧見緊跟在她身後的鮮卑男子時,瞬間瞪大了黝黑鳳眸。

他近日因跟周國莽漢乾架,才負傷在床,此刻一瞧幕後主使還敢來他病榻前耀武揚威,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衝先進來的姑娘哼道:

“早知他要進來,我便不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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