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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鄂城,縣衙公堂之上。
彼時禁衛軍列立兩旁,有幾個彪壯的,一個押著雙手被反捆在身後的女匪首鐵鍬,將其摁在地上,另一個押著個麵孔陌生的女匪。
隨著上頭一聲驚堂木敲響,倆禁軍會意地掐著倆犯人的脖頸,逼她倆仰頭往上看。
隻見對麵上座者,正是紅衫馬尾的少年風陵王,頂著眉眼英氣的娃娃臉,托著被布條綁成粽子的左臂,一臉老成地端坐在案台後頭。
而黑衣勁裝男子則往她身旁一站,斜劉海高馬尾,手拄乾將劍。不怒自威,貴氣逼人,簡直比公案後頭的西魏少主還像國主。
下麵跪著的倆女土匪,有個眼神不太好使的,茫然地衝站在一旁的男子問道:“風陵王,您怎麼站著啊?”
元無憂拍桌大怒:“混賬東西!我才是風陵王!他就是我的跟班兒侍衛。”
說完這話,她有些心虛地扭頭看向身側的鮮卑男子,他本就個頭奇高,長身鶴立,穿勁裝更顯英氣逼人了,確實往那一站,就有國君的風度。
她不滿地壓低了聲,衝他道:“你穿成這樣,還遮著臉,都比我更像華胥國主是吧?你乾脆把麵具摘了得了。”
場下傳來拓跋源毫不掩飾的噗嗤一笑,她剛要說破這侍衛的真實身份,另一個女匪便開腔了:
“那您哪來這麼個侍衛啊。襯得你都像丫鬟了。”
一聽這話,案台後頭的少年風陵王瞬間黑了臉,連堂下的兩列禁衛軍都一聲不吭,場中瞬間鴉雀無聲,氣氛尷尬。
隨即,鮮卑男子冷然出聲:“放肆!休要對吾主風陵王不敬!”
鐵鍬明知鮮卑男子的身份,還是故意看熱鬨,打趣道:“合理了,怪不得官宦貴族女子都喜歡養麵首侍衛呢,他不露臉都能瞧出來是個漂亮男人。”
她話音未落,就被身後挾持她的禁衛軍照後背猛踹一腳,怒斥:“放肆!”
另一個女土匪恍然大悟地看了眼鐵鍬,
“大姐,這人是風陵王的麵首啊?啊!”
她話音未落,也挨了一腳,還伴隨著禁軍的斥責:“閉嘴!不得冒犯天威!”
與此同時,‘砰!’一聲驚堂木一拍!
上座的少年風陵王也喝令道:“住嘴!公堂之上豈容你倆出言無忌?來人——”
兩旁的禁衛軍隨聲附和著:“卑職在!”
“把那個眼神不好的女土匪拖下去,本王懶得聽她說話。”
“喏!卑職這就讓她永遠說不出話來。”
摁著女土匪那個禁軍回應後,便招手喊了倆同袍,將人拎胳膊腿抬走。
一聽這話,那個女土匪登時慌了,滿嘴“殿下饒命”!“大姐救我”!
於是鐵鍬眼睜睜看著部下被拖下去,直到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慘叫,隨後鴉雀無聲,鐵鍬狠狠閉上了眼,再次睜開時,滿眼驚憤地看向公案後頭的馬尾姑娘。
這出殺雞儆猴,看的誰都心如明鏡。
少年風陵王手捏驚堂木,漫不經心道:
“拓跋源,你不是愛耍嘴皮子嗎?說,木蘭城鄭太姥的錢財你們還藏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裡麵有什麼機密要務?非要本王嚴刑逼供,你才肯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