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說的是帶他去見朱常武,而不是說帶著張愛卿或是張尚書,這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徹底對張縉彥失望了。
之所以送到朱常武那裡去,也是為了審問他,把事情弄清楚。
一個馬上就要完蛋的尚書,當然不會放在王承恩的眼中,如此他話說的時候,也就隨意了許多。
張縉彥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有關朱常武的名字他都沒有聽說過,僅僅隻是聽下人說,帶著明軍打了勝仗的是一位姓朱的將軍而已。
大明天下,姓朱的多了去了,其中人才有一些,但庸才更多,根本不會被張縉彥所重視。現在看到王承恩要帶自己去找正主,他便本能的以為,這是崇禎答應了自己。
心中想著,這個皇帝還真是糊塗,嘴上卻是聲言,“臣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大禮之後,這才起身,然後看向王承恩笑著說道:“還要麻煩王公公了。”
“張尚書不用客氣,請。”王承恩依然還是眯著眼在笑,但心中早已經給此人判了死刑。敢不忠於自家主子,這樣的人實在是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還是錦衣衛大牢。
王德化被綁在了木樁之上,錦衣衛的行刑人員正用著燙紅的烙鐵準備“印花”。
火紅的烙鐵落在那胸口之下,換來的是王德化的慘叫之聲。
做為東廠的廠公,皇上最信任的廠臣,王德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受審的那一天。尤其動刑的還是被他一向就看不起的錦衣衛。
想以前,錦衣衛指揮使見了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的,至於說錦衣衛下麵人員,那更是不被他正眼瞧過一下。倘若是他心情不好,那是隨便一指,就可以要了一名錦衣衛的腦袋。
風水輪流轉,現在竟然輪到自己成為了階下囚,這一切的發生讓他如在夢中一般。
直到那烙鐵真的來到自己的皮膚之上,並狠狠的按了下去,帶起一股烤肉般的糊味之後,王德化才清醒的知道,變天了。
他現在已經成為砧板上的魚肉,可任由旁人如何。
“不!你們不能這樣,咱家是廠臣,是東廠廠公,非陛下有旨,任何人也不得對咱家動刑,不能!”
感受到痛苦之後的王德化趁著烙鐵被拿走的瞬間,忍不住大聲的吼著,想要給錦衣衛施壓。
幾步之外的椅子之上,朱常武正座在這裡。
就是昨天晚上,他審訊了曹化淳三人,事隔一天,還是晚上,他現在審訊之人變成了王德化。
要說這個王德化也是的,原本朱常武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如果他不急於跳出來,他還真沒有時間去找他的麻煩。甚至若是對方聰明一些,及時的逃走了,多半朱常武就會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好死不死的,他竟然跳了出來,那對不起了,不收拾你又收拾誰呢?
“我說你這個閹貨呀,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你好好配合,免得被大刑伺候,豈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你非要嘴硬,非要嘗嘗這裡的手段,這又是何苦呢?”朱常武開了口,懶洋洋的說著。
“朱常武,你這是濫用私刑,你們錦衣衛沒有這樣的權力對咱家用刑。勸你現在放了我,我還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把此事稟報給皇爺。若不然的話,一旦皇爺知曉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哎,你們這是何苦呢?”朱常武聞言又是一聲歎息。
他就弄不明白了,為何每一個被動刑的人,都是這樣的說詞,感覺就好像崇禎真的會來救他們一樣。
可他們也不想一想,是誰先背叛了主子。背地裡做了那麼多的肮臟事,現在又想著主子可以出麵救自己了,一個個真是都沒有睡醒,想什麼呢?
“行了,繼續用刑。不過不要用烙鐵了,這個東西弄出一股子怪味,太討人厭。這樣。用竹簽子,紮他的手指和腳趾,都紮完了之後,如果還不說,那就淩遲。對了,昨天那三個用刑的兄弟還在吧,讓他們來,還是老樣子,沒交代之前人不能弄死了,要讓他們求著咱們來尋死。”
朱常武開口了,語氣之中全然就沒有把王德化剛才的話當回事,更沒有絲毫在意他的身份。
“是,大人。”用刑的錦衣衛連忙答應著,這就開始換家夥什,這一切看得王德化是眼神驚恐,全身顫抖。
聽這個叫朱常武話中的意思,這就是要弄死自己呀。他怎麼就如此篤定自己有問題,難道就不怕最終什麼都沒有審出來,他無法向崇禎交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