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艙中有鬼!(1 / 2)

明海奇聞錄 無相明皇 6787 字 6個月前

盧仲遠他們現在仍在船樓第三層,下麵還有個第二層未曾打開清查。他一聽兩個馬兵家丁帶著人進了船艙出事,第一反應就是這船裡果然有海匪倭寇一類的人物。

那這船樓第二層保不齊也有埋伏。他立刻叫住了還想再拉通往第二層船樓門板的士卒。

盧仲遠嚴厲道:“把鳥銃裝藥,上火撚子。藤牌手一人,鳥銃手一人給我盯著那邊角落的牆洞子,其餘人盯著二層門板!”

回到船艏最上層的木梯已經斷裂,索性這一層高度有限,盧仲遠踩上一個箱子,奮力一跳就攀了出去。

上了船艏後他先吩咐剩下在船頭的幾名兵丁架銃舉刀,控製高處。然後才問那報信兵丁是何情況。

那兵丁道:“方才海防館的差役們送來了火把籮筐。張旗官他們已經把艙門上的東西挪開了。有個弟兄說聽到艙裡有動靜。張旗官就叫小的守在艙門邊,他和梅旗官帶著六個弟兄就先進艙查看情況。就,就一會兒功夫,小的就在艙門外聽到有鳥銃開火的聲音,還有喊殺聲和一些震動。小的朝裡喊了幾下,無人回應。隻得來稟報盧爺。”

盧仲遠往下麵看去,甲板上剩餘的幾名兵丁正十分警惕看著船尾艙門,他們將火銃和馬弓舉起,不時的回望自己這裡。

而海防館的幾個差役都麵無人色,縮在甲板中間側邊,看起來隨時都想爬回下麵的小船上。

盧仲遠略一盤算,是不是老張和老梅已經在船艙中和人交上了手?

這船船體巨大,足可藏匿水手兵士百人以上。如果真是一夥窮凶極惡的倭寇藏在裡麵,自己這點兒人還真不夠看的。

現在船樓第二層也還沒打開,不知道裡麵是不是也藏了人?

這下就讓盧仲遠犯了難,如果他帶著甲板上剩餘的七人一起進船艙,人數也還是太少。若將船艏的十個弟兄也帶上,又恐船樓未清查乾淨,萬一二層埋伏有人,到時被人奪了製高點,從船樓船艏上以火銃弓弩襲擊,那就麻煩了。

但是腦子一邊轉,盧仲遠腳步也沒停下,他幾下爬下船艏,先對海防館的差役們說:“你們立刻下船回去,去靖海衛軍營通知鄧同知,讓他立刻點起本衛遊兵三百人,馬兵六十人。帶上佛朗機炮,滅虜炮,虎尊炮前來!”

隨後盧仲遠把自己的腰牌交給海防館的經曆,讓他去找靖海衛的指揮同知。

幾個差役如獲大赦,趕緊爬下這鬼船,駕駛小船離去。

盧仲遠來到船後段,尾樓前的艙門處,門板已經被拉開,裡麵的木梯果然也是斷裂破爛的。

這樣的艙門在船尾樓裡應該也還有一兩個。盧仲遠附身趴到旁邊,他不敢隨便往裡探頭,換著不同的角度往裡看了一圈。裡麵十分昏暗,光線所能及之處,有許多潮爛的雜物。第二層甲板的船木顏色一看也是浸泡多時,海垢很重,看起來十分濕滑。

有一處痕跡顯示,老張老梅帶弟兄下去時,似乎有人跳下之後摔了一跤,能看到一個新鮮的劃痕。

再看腳步,他們下去之後,可能先是散開成一個圓,隨後就都往船艙中間方向去了。

這時,下方又傳來幾聲鳥銃的槍響,夾雜著喊叫聲。聽起來他們幾人又下了一層船艙,隔著太厚的船木,聲音聽不清楚。但隨即又傳來幾聲悶響,甚至讓人感覺到這艘巨大的福船的船體都有些震動起來。

這種大號福船,有時候艙內分有三層。一般水手兵士就住在下麵這一層,再下一層則是貨物,淡水,夥房等等。

最底層是壓艙物,有時是石塊沙土,有時是便宜可隨時拋棄的廉價貨物。

看來他們又下了一層船艙。

此時也不及多想了,從種種跡象判斷,盧仲遠估計這船裡也不太可能藏有大股倭寇海匪。如果真是倭寇來襲擊月港,不可能弄這樣一艘快報廢的,不知如何打撈起來的沉船,慢悠悠的飄到港區水道中央。

到底是什麼人要裝神弄鬼,有什麼目的?隻有下去一探究竟才知道了。

盧仲遠心如電轉,這船艏船樓是製高點,船樓二層未開,情況不明,無論如何要保證控製高處,上麵的十個弟兄不能動。那就隻能將甲板上剩下的七人都帶上了。

盧仲遠下令道:“將火把點好,鳥銃預備,我先下去,藤牌手舉火把隨後。”

因為害怕有埋伏,盧仲遠心中默數到五之後,不帶火把,忽然縱身跳下,然後往側邊以一個翻滾,趴伏在地,右手已經將鋼刀抽出,護在身前。

四周十分昏暗,隻有似乎被封起來的舷窗和炮口因為破損,透入幾束光線。

迅速環顧一圈之後,似乎沒有危險。盧仲遠喊道:“趕快,把火把帶下來。”

然後他又冒險提氣大喊道:“老張,老梅?你們在哪裡?”

這一層艙內空間相當寬闊。幾名士卒帶著火把下來後,盧仲遠很快便看清了大致的情況。

這裡的遺留雜物遠比上層甲板更多,但大都一片汙糟,十分潮濕。

看起來這裡用簡易的木板隔開了一些半封閉的艙室,但損壞了大部分。

有吊床和長凳床,還有一些木製的炮架,一些滾落的鐵炮、銅炮,和一些亂七八糟的箱子。

其中不少東西看起來曾經比較多的集中於一側,這船也許傾覆過。

但是,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將這麼大一艘傾覆在海裡的大寶船重新拉起來呢?

一個藤牌手舉著火把來到盧仲遠身邊問:“盧爺,接下來怎麼辦?”

盧仲遠道:“往前搜,注意腳下和背後,鳥銃手趕緊裝藥上撚子。他們可能又到了下一層船艙去了,我們迅速搜完,立刻找再下一層的艙門。”

說罷,盧仲遠又啐了一口,喃喃道:“老張的兒子上個月才出生,可彆他娘的出什麼大事。”

近二十丈的長度,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最遠處一下還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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