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一直在墜落……
他好像從空中摔了下去。
似乎墜落了很久……這個高度,會摔死吧?
終於著陸,沒有預想中堅硬的地麵和疼痛,身下是柔軟的床鋪。
床頭的手機鬨鐘響個不停,伊瞳掙紮著坐了起來,兀自回不過神。
抬手捂住左眼,再緩緩鬆開——清晨的光線從指縫間灑進瞳孔:失去的一半光明,回來了。
清晰的視野中,手機顯示的時間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居然才過了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而已。
那冗長的兩年時光,僅僅隻是一個短暫的夢境?
“哈……”伊瞳握著手機,耳熟能詳的鬨鈴聲還在重複響起:“命運嗎……”
房間裡的擺設和他昨天睡前沒有兩樣,手機裡的新聞和聯係人提醒他:這裡確實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
他回來了。
這固然很好,不會再有無休無止的加班,也不用再麵臨層出不窮的危險。
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難過?為什麼眼淚會止不住地流淌?
……
——
橫濱。
“身體沒有外傷,也沒有服用具有鎮靜和安眠效果的藥物。”
太宰治坐在醫療部的椅子上,笑著詢問麵前的醫生:“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他會醒不過來?”
“有、也有可能是腦震蕩。”醫生哆嗦著回答:任誰都看得出:眼前的少年雖然是笑著的,但眼神冰冷得盛不下一絲笑意。
“噢,腦震蕩。”太宰打了個響指,轉向一旁的中原中也:“中也,醫生說他腦震蕩?”
“那是不可能的事!”中原中也再三強調,“我一直在旁邊看著,瞳確實沒有受到任何襲擊。”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異能嗎?”太宰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除了果戈裡,你們是否有碰到其他異能者?”
“不清楚,當時人太多了。”
太宰吩咐屬下:“把附近的監控調出來拿給我看。”
很好,敢對瞳下手,他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異能者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地獄。
屬下應聲去辦。中原中也站在一旁自責:他當初明明承諾過要保護好伊瞳的…
…
“太宰,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提。”
太宰連逗小矮子的心情都沒有了,喪喪地“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護士的驚呼:“伊藤先生!您終於醒了!”
醒了?
太宰和中也同時衝進病房。
“嘶,這裡是哪裡呀?”剛剛醒過來的人迷茫地打量四周,“好像是醫療部……啊嘞?重新裝修過了嗎?”
“瞳,你終於醒了。”太宰關切地問,“沒事吧?”
中原中也也很擔心伊瞳的情況:“感覺還好嗎?”
然而病床上少年,給出的回答卻讓他們心中一沉——
“沒事啊,感覺也還好。話說……”伊藤瞳麵露迷茫,“你們兩位是誰啊?”
“……”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這是失憶了?”難道真的是腦震蕩?不對呀,瞳的腦子真的沒有受到過任何襲擊!
所以說:還是異能力者在作祟嗎?
太宰一言不發上前,逼近伊藤瞳:“瞳,你認真看著我,你真的,不認識我是誰了嗎?”
伊藤瞳認識個鬼,他隻覺得眼前的人神色有些陰沉,莫名讓他有些害怕,雖然長得還挺好看的……
咦?等等!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伊藤瞳掙紮著想要取下眼罩,“這是什麼?我為什麼會戴著這個!”
然而就算摘下了眼罩,也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他的左眼空空如也。
中原中也還是頭一次看到瞳摘下眼罩後的樣子,以及他空洞的左眼。
於心不忍地偏過頭。
太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抓住伊藤瞳的雙手,自己卻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空洞的左眼,將視線集中在他的右眼上,厲聲:“你想不起來了?你全都忘記了?”
“太宰!”中原中也不忍道,“你冷靜點!”他第一次看到太宰如此驚慌的模樣。
“太……宰?”伊藤瞳發現了盲點,反手抓住太宰的雙手,僅剩的右眼投射出炙熱的目光:“太宰治?難道你就是太宰治?”
“啊!我找到太宰治了!”伊藤瞳喜極而泣:他可以向老首領交差了!
“快,你和我去見首領!不準逃跑!”伊藤瞳的舉動,在旁人看來好像失了智。
他不認得太宰治,也不認識中
原中也,甚至連時間都記不清。
他甚至以為先代首領還在世。
……
經過雞飛狗跳的問話,太宰和中原中也發現:伊藤瞳的記憶,停留在兩年前上吊的那一刻。
——
“我簡直沒辦法相信。”廣島秀一和上井吐槽,“瞳哥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太宰先生一樣!”
“不是說中了敵人的異能嗎?”
“異能什麼啊,你忘記太宰先生的異能了?”
“萬一呢?再說不是異能的話,瞳哥怎麼會變成那樣?”
廣島秀一歎了口氣:“誰知道呢?好端端的。不過,瞳哥好像又變回去了。”
“變回去?”
“就,上井你不是瞳哥手下的不知道,大概是兩年以前吧,瞳哥那時候性格,怎麼說呢,比較消沉吧?沒有現在這麼活潑。”
“現在好像又開始變得消沉了。”廣島秀一回憶伊藤瞳的境況,“天天麵對鏡子長籲短歎,還自言自語的。”
“自言自語什麼?”
“‘天使,是您嗎?’”廣島秀一模仿伊藤瞳的語氣,“‘是您把我帶出了地獄嗎?天使大人!’”
上井:“敵方異能者好厲害哦。”
“……說的也是。”
“但是,太宰先生,也太可憐了吧。”
“唉。”
——
中原中也端著餐盤,轉身就看到:在食堂角落的位置,坐著一道形單影隻的落寞黑影。
……就是想要忽視都難。
在心裡罵了一聲“死青花魚”,中原中也把餐盤放下,坐到太宰對麵:“喂。”
“你這幾天,難道都沒有睡覺嗎?”
太宰眼下的黑眼圈,繃帶都快遮不住了。
“聽說你連夜看完了所有監控,把在場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中原中也想想就覺得肝疼,“太宰,你……真的沒事嗎?”
太宰低著頭沒有說話。
“……喂?”
忽然抬起頭的太宰,臉上帶著陽光燦爛的微笑:“小~矮~子,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混蛋!”
“沒事沒事啦,我很好~”
“切,排查結果如何?找到那個可惡的異能者了嗎?”
“……沒有。”
“什麼?”
“沒有異能者。那天在場的所有人,都隻是普通人。”
“……”
中原中也語氣沉
重下來:“也就是說,瞳真的無緣無故失憶了?”
“不是……不是失憶。”
中原中也:?
“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太宰笑道,“我認為:失憶前後的瞳,根本就是兩個人。”
“難道是人格分裂嗎?”
“有可能,但也不是。”
中原中也不懂了:“那到底是……”
“總之。”太宰站了起來,推開基本沒有動過的餐盤,笑著對中原中也說:“我會查清楚的。”
“那他算是暫時離開了吧?我們認識的那個人……”
“啊,離開了。”沒有任何預兆的、無視任何約定地、離開了。
“他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呢。”
中原中也真的很擔心太宰現在的狀況:“太宰,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啊。”
“可是,從剛才開始,你臉上的笑容就假得要死哎。”
“彆笑了,死太宰。”
“……”
太宰再次轉過身時,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
像是已經疲憊到失去了任何偽裝的力氣。
“你最好回去睡一下。”
“回不去了。”
“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回去了。”
中原中也之前聽說過太宰和瞳住在一起。
“那就睡旅館、酒店,實在不行租個房子或者睡辦公室也行……你該不會想住我家吧?那絕對不行。”
“中也……你想多了。”
“總之,趕快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中原中也覺得現在的太宰真的很可憐,簡直像條無家可歸的野犬。
真希望瞳能快點回來。
……
——
“你回來了啊,瞳君!”房東熱情地和伊瞳打招呼,“今天回來的晚了點,在學校過的還順利嗎?”
“因為參加了社團活動,還被朋友拖去買狗糧……”說到朋友,伊瞳頓了一下。
明明一開始隻是單純的逛街,結果朋友看到寵物店就走不動路了,對店裡的狗糧……那個表情,沒看錯的話是在流口水吧?
真是太奇怪了……
“瞳君?在走神嗎?”
“啊,不好意思。托您的福,今天過得很順利。但是老師布置了一大堆作業。”
“哈哈哈,吃過飯了嗎?”
“吃過啦。”
“那就不打擾你了,加油!”
房
東關上了門。
伊瞳也背著小書包,回到租的房子裡。
這是一棟歐式的紅磚樓,一樓是一家沒有店名的咖啡店,二樓是律師事務所,四樓空著,三樓則住著租客和房東一家。
進門後,伊瞳放下小書包,從冰箱裡拿出一個三明治,拆開包裝後放進了微波爐裡。
……他果然還是不太適應一個人吃飯,哎。
“清醒一點啊蘇伊瞳,你隻是做了個夢。”
時間到了,伊瞳取出三明治,幾口吃完後翻到聯係人列表,撥通對方電話——
“瞳瞳?”電話接通了大洋彼岸的媽媽,“怎麼了?不是早上才通過電話嗎?”
“沒事,就是想聽聽您的聲音。”
“作業做完了嗎?”
“……媽,你也太真實了吧。”
“乖,趕緊寫作業去。晚飯吃了什麼?”
“三明治。”
“要好好吃正餐啊。”
“嗯嗯……”
“瞳瞳,年底就回國吧?還是你想考那邊的大學?”
“我還沒想好……”
“快點做決定啊,我聽你王阿姨說國內教的深,高考比那邊難……”
是的沒錯,伊瞳是種花家的人√目前在日本橫濱留學。
當初因為工作,媽媽帶著年幼的伊瞳來到橫濱。一年前媽媽被調回國內,還是因為工作,需要四處奔波的伊瞳媽媽,在問過孩子的想法後選擇把伊瞳留在橫濱。
現在工作穩定了,媽媽就想把伊瞳接回身邊。
掛了電話,伊瞳歎了口氣。
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
夢裡的人和事在伊瞳腦海中不斷浮現,導致他一整天都恍恍惚惚。
據說夢境內容太過清晰的話,是睡眠質量不好的體現……改天去看看醫生吧。
伊瞳摸了摸額頭的紗布:這是前天台燈砸下來後造成的。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伊瞳前天醒來後手忙腳亂碰到了床頭的櫃子,邊緣的台燈當場砸了下來。
傷到頭的後果是:他把前天晚上夢到的內容全都忘光了。
昨天的倒是還記得,而且特彆清晰!
尤其是太宰那張臉!
伊瞳看著床頭的日曆,上麵顯示的日期是星期二。
拾起桌上的紅色記號筆,伊瞳在星期二畫上了Q版太宰的臉,又在星期一上打了個大
大的問號:“?”
仔細回憶,在一係列奇怪的事情發生以前,伊瞳曾去過附近的神社,並許下了願望。
那是上周日發生的事情了——
“瞳,要不要一起去神社,許願這周考試必過?”
“好呀好呀。”夢裡是意氣風發的黑手黨——現實隻是普通高中生的伊瞳答應了朋友的邀約。
反正他也沒有什麼事做。
朋友戴著一頂毛絨絨的白色帽子——當然,這是他在商場裡淘的。
走到神社門口時,一個小孩子在大聲哭鬨。朋友忽然摸向小孩子的頭,發出神經質的笑聲:“科科科,要乖噢!不然頭會爆炸噢!”
……忘了說,朋友上周COS小野犬裡的俄羅斯飯團,入戲頗深。
“嗚哇哇哇哇!媽媽!”
頂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伊瞳把朋友拖進了神社。
剛一進去,四周喧鬨的聲音就消失了。
“咦?”
伊瞳回頭,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見了,來時的路被落葉鋪滿。
“啊……哭聲消失了,不愧是異能力名為【罪與罰】的我!科科!”朋友如此中二地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周邊的異樣。伊瞳的注意力則被門口的雕像吸引了——
怎麼會有人,建造這麼奇怪的雕像?
一隻巨大的鴿子,叼著一支筆?
“打擾了。”
拜訪過“鳥居”,兩人繼續朝前走去。
神社內沒有一個人。
即使是神經大條的朋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瞳……你有沒有覺得……有點陰森森的?”
“啊。”
“快點許完願然後回去吧!”
……居然還想著許願。
不過,來都來了,就許個願再走吧。
來都來了嘛!
絲毫不覺得想法有什麼不對的二人組,在“手水舍”前洗淨雙手後,來到搖鈴前。
開始許願吧——
朋友許完後輪到伊瞳,往麵前的錢箱中塞入伍日元,深鞠躬兩次,搖完鈴鐺再拍拍手,就可以許願了。
雙手合十,伊瞳許下“希望逢考必過、希望日子可以不要那麼無聊”的願望。
如果可以,他還想幫助彆人,幫助那些垂死掙紮的可悲生命……
“好噠。”
嗯??!
冥冥中有聲音回應了他。
回去的路上,伊瞳問朋友有沒有
聽到那個聲音,朋友頓了一下,回答是“沒有”。
“你許了什麼願望?”伊瞳好奇地問。
“啊嘞啊嘞,確定可以說出來嗎?”
“抱歉,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是隨便許的。”朋友說出了許下的羞恥度爆表的願望,“我希望二次元和三次元世界融合,我希望能近距離接觸二次元世界的男神女神們,我希望下次COS費佳還原度更高!”
朋友因為漫展的時候被人指出“COS得不像”而備受打擊。
“你呢?瞳,你的願望是?”
在伊瞳告訴朋友後——
“幫助彆人?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也是隨便許的。”實際上是伊瞳最近看了一部電影,裡麵的主角一路幫助了許多人,結局讓他頗為感動。
一瞬間冒出“想要成為那樣的人”的想法。
真的隻是,一時興起的想法而已。
……
他們後來順利出了神社,在朋友“完了完了忘記許願逢考必過瞳也太狡猾了”的哇哇大叫中。
當天晚上,伊瞳就做了個記不清內容的夢。
依稀覺得這個夢很長、很長。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晚上,他夢到了港口黑手黨。
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做夢……
——
橫濱。
辦公室內,太宰治正在反複查看監控。
所有人都放棄了,隻有他沒有。
他錯了。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切入點有問題。
既然從人群之中找不到答案,那就換個角度,從人群之外找。
他就不信了。
太宰眯起眼睛,以細微到可怕的洞察力,審視播放監控錄像的屏幕。
終於,他發現了盲點!
拉動進度條,太宰在中也抱著伊瞳落地的前十幾秒,聽到背景音似乎有哪裡不對。
背景音是由吵嚷的人聲、祭祀的音樂和頌詞、樹上的鳥叫共同組成。
不對,祭祀的聲音不對!
在吵吵嚷嚷讓人頭疼的聲音中,太宰集中聽力,終於聽到了那句——
“你!就是你!我看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啊,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
“你不屬於這裡!回去吧……回去吧!”
角度原因,沒有拍到高台上老巫女的畫麵。
僅憑聲音,也足夠了!
找到這個老巫婆!
太宰簡直怒火中燒:他敢肯定!祭祀的頌詞中沒有那段話!
瞳的離開,肯定和這個老巫婆有關!
他要拆了她和她的破廟!!!
……
不信鬼神的太宰,帶領黑手黨眾人包圍了神社。
在其他神職人員顫顫巍巍的解釋中,太宰得知他要尋找的那位老巫女,不在神社內。
逃跑了嗎?
不,東西和錢財都在,看起來不像是逃跑。
那麼是……
失蹤了?
——
長穀奈奈子今年八十一歲了,是神社內年紀最長的巫女。
幾天前,她在主持祭祀活動時,無意中發現一隻外來的靈魂,隨口就將他驅逐了。
像這種外來的靈魂,長穀奈奈子漫長的一生中見過不少隻,已經熟練掌握驅逐技能√
那些被她驅逐的靈魂,應該已經回到彼世了吧……她想。
她是個從不殺生之人,迷路的靈魂而已,送回去就完了。
可是那隻剛被她送回去的靈魂,朋友,實在有點多。
戴帽子的有點矮的小年輕就不說了,接住人後就一臉緊張地走了。後麵又有個頭發比她這個老人家還白、穿著花裡胡哨的精神小夥找上門,質問她對迷路的靈魂做了什麼?
“為什麼瞳會拒絕和我下棋?而且沒有吐槽我的頭發顏色?”精神小夥——果戈裡想不明白。
他原本苦練了五子棋技術,甚至向費奧多爾請教了其中奧秘,就是為了能在棋盤上和瞳繼續切磋!
可是,瞳似乎把他和他的五子棋給忘了。
都忘了。
這讓果戈裡,有億點點不開心。
好像被某種憤怒的情緒束縛了。
最討厭束縛的果戈裡,回憶那天看到的場景——
當時他躲在樹上,清楚地看到祭祀台上的老巫女,抬頭瞪了瞳一眼。
然後瞳就掉了下來,還昏迷了,醒來後就忘記了一切。
他以為老巫女是異能者,就把她綁了過來,想讓她解除對瞳施展的異能。
可是老巫女竟然不承認,這讓他有億點點生氣。
把這個異能者殺了,異能力也會隨之消失吧……
果戈裡挑起興奮的笑容,打算給老巫女玩個“大變活人”的“魔術”。
關鍵時刻,太宰治及時帶人趕到。
通
過蛛絲馬跡、成功找到果戈裡和老巫女的太宰,冷冷注視著麵前瘋狂的小醜。
“嗨~你就是太宰治吧?我聽費奧多爾提起過你喲。”果戈裡看了一眼被黑手黨救走的老巫女,知道自己今天是變不成魔術了。
“表演還未開始,下次……下次一定殺了你。”
“bye~!”
……
果戈裡直接走人:既然找不到瞳,那麼就該去辦正事了。
果戈裡去接見了一位遠道而來的友人——
“歡迎登入舞台,龍彥。”
恢弘的龍頭爭奪戰,終於正式打響了。
……
從老巫女嘴裡撬出話,比想象中還要簡單。
或者說她根本沒想隱瞞。但是她所說出的話,令審訊部的人、包括中原中也在內,都覺得這個老太婆八成已經瘋了。
除了太宰治。
“你把他送走,還能把他送回來嗎?”太宰這樣問。
老巫女搖頭:“不可能了。”
“哢嗒。”子彈上膛的聲音。
“但我願意試試!”老巫女求生欲極強。
結果自然是令太宰失望的。
他彎下腰,兩隻手分彆放在伊藤瞳和老巫女的肩上,臉上帶著核善的微笑:“我、不、相、信。”
瞳永遠離開了——這個結論,太宰治絕不相信。
黃泉碧落,此世彼世,他都要把他找回來。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太宰相信:彼世的瞳,一定也在惦念著他!
——
“乾了這杯奶,忘了那個宰!”
伊瞳睡前喝了一罐旺(忘)仔(宰)牛奶,抹淚:“再見了!太宰!”
蓋上小被子,伊瞳誠心向神明祈禱:希望今晚不要再做奇怪的夢了。
……
伊瞳迅速入眠。
事與願違:他又開始做奇怪的夢了。
這次,他先是夢到了一隻鴿子,比神社門口的那隻還要肥,嘴裡叼著一隻鉛筆。
鴿子腳下踩著巨大的數字:【3】。
“鴿子?”聯想到白天去過的神社,伊瞳猜測:莫非是鴿子神嗎?
那是什麼?作者本體嗎?
“咕咕。”鴿子發出咕言咕語,“咕咕咕咕咕咕咕!”
伊瞳:……?
鴿子其實是想鼓勵一下他,因為伊瞳接下來的夢境非常凶險。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加油鴨少年~(≧▽°*)/~
你可以!)”
伊瞳:???
“咕咕!(加油!)”
伴隨著“咕”的一聲,伊瞳腳底踩空,強烈的失重感席卷了他的世界。
等伊瞳再有意識時,發現自己隻剩下一個頭。
一個頭。
!!!!!!!????
隻剩下一個頭的伊瞳,和旁邊的頭對臉懵逼。
是的,旁邊也有一個頭,不過這個頭的主人,顯然已經死去多時,身體正在消融。
再遠一些的地方,不斷傳來求饒和殺戮的聲音——
“無——噗!”
“請再——嘩!”
“救——咚!”
一顆新鮮的頭顱滾到伊瞳麵前,主人臉上還殘留著自以為逃出生天時的得意。
臥槽!!!
這是什麼情況???!!
“哦?”一道低沉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居然還活著?”
語氣很是新奇。
伊瞳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緊接著,他就看到了穿著和服女裝的美人屑老板:)
他被屑老板提了起來:)
現在他知道情況是怎麼回事了——
他今晚做的夢!夢到了屑老板!
噩夢!絕對是!!!
尤其是,直接夢到屑老板的裁員現場!
作為我滅啊不是、柱滅啊呸!鬼滅之刃的終極大Boss,屑老板可謂是人間之屑,一言不合就裁員,看樣子還是經常裁員。
地上的那兩顆頭,伊瞳並不認識,說明時間線和動畫結尾還不一樣。
眼看屑老板就要把幼小可憐又無助的瞳瞳頭徹底捏碎,伊瞳趕緊開口:“無慘大人!”
“您女裝真好看。”
“……”屑老板眯起了眼睛。
伊瞳趕緊改口:“您氣色真好。”
“像您這麼會偽裝、氣色這麼好的鬼,一定能夠活很久噠。”
屑老板移開了瞳瞳頭,神色間有幾分自矜:“那是當然!”
說完又猛地拉近瞳瞳頭:“你是真心這麼想的嗎?”
他的讀心術,對瞳瞳頭居然失靈了!
有意思!
是沒有心、還是在瀕死前進化了?
不過,不能讀取心理的無能下屬,他也不需要。
感受到屑老板殺意的伊瞳,拚命絞儘腦汁。正當他打算放下臉麵,裝一波優秀員工時,屑老板忽然收到一條重要的消息,讓他暫時放棄了裁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