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異能力?這名異能者是誰呢?”我問。
老大隻說他是政府關押的特殊罪犯。
那麼代價呢?出動這名特殊罪犯,太宰先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
【****年**月**日,天氣:多雲】
【今天我見到了太宰先生,也得知了他要付出的代價。
太宰先生需要在地下工作兩年,作為勞動政府幫他抹除黑手黨過往的“報酬”。
工作量巨大,令人頭禿。
老實說,我原本可以不必受這份脫發之苦的。
但,我想活在能看見太宰先生的地方。
太宰先生看見我,像是有所預料、又仿佛悵然地歎息:“泉禾野,你竟然真的跟來了哎。”
他對我豎起大拇指:“但凡你把這份毅力用在棒球比賽上,現在都能拿世界冠軍了吧?”
“我不喜歡棒球比賽。”我高興地喊他的名字,“太宰先生。”
以及——
“我隻有對您才提得起這份毅力。”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感興趣。
“從今往後,請多指教!”我對太宰先生鞠躬,以剛加入小組的“後輩”之名。
我有預感:這是一條我從未走過的路,一直走下去的話,說不定真能觸碰太宰先生所在的那個世界。
太宰先生挑了挑眉,對我的話不置可否。
他換下了和伊藤先生同款的黑色大衣,新換了一套沙色風衣,賊好看。
太宰先生理直氣壯地把文件扔到我頭上,鳶色的雙眸看不出喜怒,語氣卻很輕盈:“那麼,好好乾,少年~”
我立正:“是!”
沒有繃帶遮擋的太宰先生,賊好看。】
……
【****年**月**日,天氣:晴】
【距離太宰先生的兩年刑……呸,兩年之期,已經過去了一年零九個月零二十天。
還有兩個多月,太宰先生就能出獄……出去了。
我也能跟著太宰先生出克了!!!
雖然工作的地方設備齊全、樓頂還有花園可以透風、還能和太宰先生朝夕相處……但是!我真的!不能再禿了:)
我仰慕的,可能隻是太宰先生不會掉的頭發:)
太宰先生!你的頭發是從頭蓋骨裡長出來的嗎?!
為什麼不會禿啊!!!】
……
咦?泉禾野落筆後,不禁沉思:過於活潑的文筆,這不像是他會發出的吐槽。
剛剛那瞬間,心情好像被某種事物影響了。
是什麼呢?
想不明白,泉禾野合上日記,繼續做著手邊的工作。
……
【****年**月**日,天氣:晴】
【太宰先生終於在今天“刑滿釋放”了。
今天是情人節。
鬆了口氣的同時,我Big膽提問:“您接下來有約會嗎?”
我想……
太宰先生一口回絕了我,並回絕了其他人的邀約。
“您還是忘不了他嗎?”我問。
……呀,真是個糟糕的問題。
“您還愛他嗎?”我換了個問題。
……好像更糟糕了。
問題是如此糟糕,我完全不奢望太宰先生能給予我答案,儘管我們都知道“他”指代誰。
但是太宰先生卻回答了我。】
……
——
能回憶起來的內容到此為止。
伊瞳想起來了!!!
他完全理清了——【書的殘頁】力量,直接把他送回了過去、也就是周日,媽媽飛機失事前的那個時間點。
在殘頁力量下,天空上的“橫濱”顯露,飛機並沒有撞上,平安落地。
接到媽媽後,他在酒店睡了一夜,這一夜,伊瞳夢回文野三周目:(
在夢中,他附在泉禾野的身上,但是這一次,伊瞳完全是以“背後靈”的姿態,跟隨泉禾野經曆他的經曆。
當泉禾野問出那句【伊藤先生,您在看嗎】後,世界線發生了劈叉:(
或許是因為改變了過去,伊瞳無法像之前那樣控製泉禾野的右手,無法做出任何應答。
【伊藤先生,您在看嗎?】——
伊瞳當時是在的,但他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泉禾野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無人應答。】
之後,伊瞳和泉禾野一起,親身經曆了織田刀之助的死亡、太宰叛逃、洗白、又在太宰加入偵探社的前一刻醒了過來。
夢境到了後半段,伊瞳就記不太清了,依稀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意識徹底剝離那刻,伊瞳回到了雪白空間,清楚看到:空間中鴿子腳下的數字,從【0】倒回【1】——
【書的殘頁】於雪白空間中燃燒殆儘,連帶另一個世界線的故事。
時間回到現在。
這一刹那,收束的世界線記憶湧入腦海,龐大而顛倒的記憶占據大腦,伊瞳痛苦地捂住了頭。
“你、你沒事吧?”中島敦被他嚇了一跳,手裡的文件掉落在地。
偵探社的成員都望向伊瞳,泉禾野更是從工作位上起身,目光緊緊跟隨著他:“您認識我嗎?”
“您……是誰呢?”
泉禾野後來也離開了洗白機構,跟隨太宰先生加入武裝偵探社。
在蝴蝶效應下,他完全變成了貝塔的“老鼠”。
伊瞳十分混亂,隻來得及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後,落荒而逃。
媽媽在門外:“瞳瞳?”
伊瞳逃進電梯,媽媽跟了進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彆怕。”
伊瞳拚命搖頭,媽媽輕輕搭著他的肩,不再過問。
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
走出紅磚樓,來到路口時,媽媽提醒伊瞳:手機的充電頭忘了拿。
“回都回來了,不如去拿一下充電頭吧?”媽媽一直記著伊瞳手機充不上電的事,“總不能一直不用手機吧?”
伊瞳點點頭,勉強按捺住混亂的心情,自己跑回去拿。
媽媽則在路口等他。
伊瞳一口氣跑回紅磚樓下,慢慢抱著膝蓋蹲了下去。
怎麼辦……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織田作沒了……太宰……太宰一定也不認識現在的自己。
說不定早就忘記了他。
他要怎麼辦才好?啊啊啊啊啊!伊瞳煩惱地抓著頭皮。
一根頭發幽幽飄到了地上。
!!!!!
伊瞳撿起頭發,默念:我不能禿我不能禿我不能禿我還不能禿……
實驗證明:禿頭是因為想太多。
乾脆不再去想,起身上樓。
還好鑰匙伊瞳隨身攜帶著。開門後,房間裡一切如常,牆壁上也沒有彈孔——
看來在這條世界線上,襲擊並沒有發生。
找到充電頭,伊瞳拉上門,聽到動靜的房東從隔壁探出頭:“瞳君,你回來啦?昨天有人來敲你的門哦。”
“誒?是誰呢?”
“好像是你的一位朋友,說你電話打不通,見你不在,他就走了。”
“我手機沒電很久了……”
“出門在外要保持電話暢通啊。”
房東隨口叮囑幾句後關上了門。
朋友來找他?昨天?
昨天他去機場接媽媽了,晚上也沒有回來。
等等,朋友現在不是變成了……
伊瞳又敲開房東的門:“請問,您還記得昨天來敲我門的朋友長什麼模樣嗎?”
房東用力回憶:“這個……抱歉,我可能是上了年紀……記不太清了。”
“這樣……謝謝您。”
伊瞳翻出手機,一邊思考一邊往電梯的方向走。
按下等待鍵,停留在四樓的電梯緩緩啟動——
“叮!”
電梯門打開,裡麵已經站了一個人,看到伊瞳,往旁邊挪了挪。伊瞳沒注意,盯著漆黑的手機屏幕,徑直走了進去。
“唉……”生活不易,伊瞳歎氣。
旁邊的人問他:“手機壞了麼?”
“倒也不是,沒電了。”
“原來如此。”
旁邊的人聲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才怪啊!
伊瞳極其驚悚地抬頭,對上一雙少見的鳶色眼眸。
正在注視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