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瞳咽了咽口水,伸手指向桌上的多肉:“我瞅這盆花骨骼清奇,可以、可以送給我嗎?”
此話一出,阿卡爾、吉米全都瞪著他。
一盆多肉而已,所長直接同意了。
抱著花盆往外走時,所長叫住伊瞳:“你叫什麼名字?”
“伊藤瞳。”
“嗬嗬,我是問你原來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貧民窟長大的孩子,出生就失去了名字。
“瞳,聽說你被賦予的異能是‘快速治愈’?”
“……是。”雖然對象僅限自己。
“真是個幸運的孩子。”所長感慨,“如果我的孩子也能和你一樣幸運,那該多好。”
“誒?”
“你下去吧。”所長神色黯淡。
“您還好嗎?”旁邊的人問。
“沒事,我想出門走走了。”
“我扶您。”
……
回到“膠囊”內,伊瞳把盆栽擺在床頭,蒼蠅搓手——
憑心而論,鯊人他是做不到,但是鯊一盆多肉,他還是可以的!
“科科科!想不到吧?你還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伊瞳獰笑著伸出魔爪——
給多肉澆了半杯水。
“滴答。”水珠順延多肉的葉子流淌。
“傻瓜,我怎麼可能真的殺了你嘛。”伊瞳趴在床頭,戳戳多肉肥厚的葉片:“是你嗎?”
植物不能說話,伊瞳自言自語:“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中方式會麵。”
“晚安啦,啾~”
……
——
從夢中醒來後,伊瞳習以為常地翻了個身:“哈欠。”
繼續睡。
他在做異能檢測的前一天醒了過來。
由於穿越時間太短,伊瞳並沒有什麼代入感,脫離得很快,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一夜無夢。
隔日,伊瞳來到學校,進門就看見朋友的臭臉。
“蘇伊瞳!你這個不要臉的!!”朋友大聲BB,“你親我?占我便宜!”
“……一盆植物就不要想太多好嗎。”
“我去你的!”朋友抱著胳膊,瘋狂挫上麵的雞皮疙瘩:“還有你澆那麼多水乾嘛?我說過多肉不能多澆水!”
“真的是你啊!”伊瞳放下書包,今天輪到他和朋友做值日,他們來得最早,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多肉同學,擦黑板了。”
朋友不情不願地走上講台,背對著他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不想回去了?”
“你說那個啊——想!我超級想的啊!”伊瞳清掃著地麵,“我知道掐死你,世界就能融合,可是……”
“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伊瞳認真道,“我不能隨隨便便就決定你的生死,就算你是一盆多肉。”
“因為,那也是你。”
“……我不是說過:不用顧慮我麼?”
“說不說是你的事,聽不聽是我的事。”
“真是任性啊蘇伊瞳,被你始亂終棄的童養媳太宰快要哭出來了哦~”
“太宰他……比我懂得多。”伊瞳默然,“這世間的一切,從得到的瞬間就注定要失去……這個道理,他比我清楚。”
“你不喜歡他了嗎?”
“喜歡——可是沒有辦法。”
朋友轉身,扔開黑板擦,拉長聲音:“是麼——那我可就——不管了啊!”
伊瞳放好掃把:“你說……他會覺得孤獨嗎?”
朋友:“誰知道。”
一定會的。
因為我也時常感到孤獨。
而這正是我最害怕的事。
沒有比孤獨更可怕的東西,無論對誰而言。
朋友一直以來最害怕的就是孤獨,唯有孤獨。
在另一個世界,沒有人會記得他,他的靈魂在角落大聲哭泣,沒有人會聽見。
他是……如此的孤獨。
就算是朋友,也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盆栽帶走?既然你不想殺我。”
“關於這個嘛。”伊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總覺得那時候,你在哭哎,需要人陪的樣子。”葉片上全是水珠。
朋友:“……那你後來還澆那麼多水?”
“……”ω
“其實你就是想淹死我對吧?”
“……”ωω
“絕交吧,蘇伊瞳。”
“……”
我能明白,你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