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自煉製之丹藥,己無點數乎?”沈墨翰眼皮亦未抬一下,淡淡道。
“住口!煉丹公會之大師豈容汝此等紈絝子弟玷汙!若非看在沈家之麵上,吾定將汝擊斃於此!”淩老大怒,嗬斥道。
“老沈,汝生一子好兒。”苑威賀似笑非笑地譏諷一句。
眾人紛紛附和,頓時,沈墨翰成眾矢之的。
猛然間,李慎臉色劇變,滿臉皆不可思議,連忙曰:“願聞其詳。”
“成色虛浮不堪,此謂上品乎?充其量半品,且藥效亦流失大半,此丹藥能謂修源丹乎?漏氣丹尚差不多。”沈墨翰自瓶中倒出一丹藥,視之兩眼,搖首,遂於眾人驚訝之目光下,捏為粉碎。
此等丹藥,於千年前,喂狗皆嫌次。
“放肆!李慎親手製作之丹藥,豈會如此不堪!分明是汝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苑威賀唾沫橫飛道。
“閉嘴!”李慎猛地一回首,嗬斥道。
此舉動,頓嚇眾人一跳。
連一直冷笑連連之淩老亦被嚇到。
“吾……”苑威賀有些委屈,己可是為李慎說話啊,奈何反過來亦被罵矣。
“汝未看出,此先生方為真正之煉丹大師乎!”李慎怒道。
此言出,全場嘩然。
彆說他人矣,連沈青邱亦傻眼矣。
己之子有幾斤幾兩其豈不知,而今,煉丹公會之大師,竟言己之子方為真正之煉丹大師?
世界要變天乎?
苑威賀頓時懵矣,滿臉不可置信道:“就彼?一凡命之廢物?煉丹大師?”
李慎可不管眾人之反應,轉過身,恭恭敬敬地朝沈墨翰鞠一躬,語氣無比誠懇道:“請先生賜教。”
其修源丹,雖有諸多毛病,然自來除其師外,無第二人看出破綻。
而眼前此少年,一眼便看出端倪。
此非大師,孰為大師?眾皆覺三觀幾欲崩碎,一久負盛名之煉丹大師,竟向一毛頭小子鞠躬,且向其請教乎?“嗯。”沈墨翰輕嗯一聲,殊不覺李慎此舉動有何不妥。
千年前,其橫掃整塊大陸之時,無數人朝之跪拜,區區一三品煉丹師,尚不足以入其眼簾。
惟今其為沈家人,聽其前言語,三品煉丹師似已甚厲害矣。
拉攏之,當作提攜後輩罷。
“汝加入回氣丹之材料時,七霞蓮與九曲靈參豈直擲入乎。”沈墨翰淡然曰。
“大師何以知之!”李慎心中大震,丹方其未嘗言,眼前此少年,竟一口道破。
須知,其師縱知原理,然於不知丹方之況下,亦束手無策。
莫非,此少年,較其師更厲害乎?
思及此,李慎更恭敬矣。
“七霞蓮與九曲靈參,一為寒係物種,一為炎係物種,二者若不用特殊之手法處置,根本無法完美發揮其藥力。”
“最簡易之法,乃再添加一中性藥材,中和一下,方可發揮其全藥力。”
李慎頓然恍然大悟,撲通一下,直為沈墨翰磕一響頭:“先生,當受此拜!”
“嗯。”沈墨翰淡然應之。
大廳諸人直石化矣,若言前之鞠躬已足毀三觀矣,今之磕頭,簡直令眾人皆疑人生。
而最關鍵者,沈墨翰尚一副理所當然之表情。
若非知此李慎為貨真價實之煉丹大師,彼等皆疑,此乃沈墨翰一手策劃之好戲矣。
此幕落於苑威賀眼中,頓如食一蒼蠅般難受。
本以為己女攀歸雲宗之高枝,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故方欲一腳踹開當初於彼等有恩之沈家。
不料其家之廢柴子,竟為一煉丹大師!
苑卿卿心中亦懊惱無比,本來此煉丹大師,將為己夫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