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模式,隱患也非常巨大。
偌大的上域秩序,幾乎都是靠以渡天鴉一人獨自維持。
所以,一旦以渡天鴉遭遇到了什麼意外,實力下跌了,或者死了,那麼,這種刻意維持的“和平”會瞬間分崩離析。
以渡天鴉這種模式,剝奪了強者“掠奪”的權利。
如果一個人變得更加強大不是為了得到更多,為他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那麼他變強的意義又在哪裡?
不會是“守護弱小”這種天真的話吧?
但以渡天鴉的統治,無疑是扼殺掉了強者們的這種權利。
當然,以渡天鴉太強了,其餘強者隻是敢怒不敢言。
但一旦以渡天鴉出了什麼意外,實力不再如此強大,那些強者便會對以渡天鴉群起而攻之。
正如此時,以渡天鴉的統治,已經讓天魂塔無魂可收了。
之前上域沒有統一之前,上域各方紛爭不斷。
滅蝠浩劫、晝繼羅界崛起、晝繼羅侵略、虛靈王降世、雙界大戰、屠晝令、妖界擴張……
無論哪一件事單獨拎出來,都是死傷無數的。
但伴隨著以渡天鴉的統治,那種混亂的局麵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但這,違背了天魂塔的初衷。
越混亂,死的人就會越多,那些無主之魂也會越多。
天魂塔的任務,也能儘快達成。
哪裡像現在,甚至連人都不死了。
沒有人死,到哪去取魂體呢?
不取魂體,不完成塔主大人的指標,段蟬又怎麼可能晉升呢?
所以,此時的段蟬,對以渡天鴉可謂是恨之入骨。
隻不過,他們天魂塔有著天魂塔的規則,不能對以渡天鴉貿然出手罷了。
否則,天魂塔早就會乾掉以渡天鴉,讓上域再度陷入那混亂不堪的局麵。
“以渡天鴉……”段蟬喃喃自語,“多虧了你,現在我們收集一道魂體都如此費勁。”
“明明隻差最後一點點,我段蟬就能晉升,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這裡挺好的啊,我覺得。”噬說道,“至少在上域,我們不用擔心屠龍。”
聽到屠龍,段蟬眼底也湧現出一抹忌憚之色。
“屠龍麼?哼,也隻是敢在我們獵魂使麵前耀武揚威罷了,要是塔主大人出手,彆說屠龍了,即便是神族,又待怎樣?”
噬好奇的追問。
“段蟬大人,你見過塔主大人嗎?”
段蟬搖搖頭。
“彆想這些了,天魂塔之內,沒有人見過塔主。哪怕是十二魔衛,都沒有見過塔主。”
“塔主神秘無比,我們這些人啊,甚至連塔主大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這樣麼……”噬腦海裡浮現出一雙緋色的瞳眸。那是他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雙瞳。
“你見過塔主?”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你都沒有見過塔主,我怎麼可能會見過呢?”
聞言,段蟬這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事實上,噬說謊了,他見過塔主。
不過隻看到了塔主的眼睛。
這是噬內心深處最深的秘密。
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晚上,噬在雪地當中艱難的爬行著,寒風如刀一般割在他的臉上。
他的雙腿腳筋已經被挑斷,隻能依靠雙手爬行。
又冷又餓的他,早就沒有了一絲力氣。
最終,他趴在雪地之上,意識越來越模糊,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