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顧然的茫然,顧一對自家小少爺的動作,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
眾目睽睽之下,那隻觸摸到天石底部的手。纖細的指尖上麵帶著些許血汙,按上去後,天石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代表著,測試的人隻是一名普通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顧一忍不住驚叫出聲,在場沒有比他更清楚自家小少爺的天賦了,可是……如果是經曆了那件事情之後……想到這裡,顧一的神情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小少爺的傷勢太重了,被摧毀了天賦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真是不知所謂,早就說過一個病秧子怎麼可能通過測試呢。”
“就是,趕緊把人帶下去吧,彆礙著我們的測試了。”
“簡直要笑死人了。”
“……”
周遭的嘲笑聲不斷,沒有人會同情弱者。修真界曆來都是這樣的,弱肉強食。現在如果沒有玄劍宗的修士維持秩序,一部分人的嘲弄可能會更加的過分。
顧然是不太明白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剛剛轉醒過來沒有多長時間的腦袋,很快又被一片陌生的記憶給覆沒了。
那些陌生的畫麵在腦海裡一遍一遍的翻湧著,好像是要拚命根生於他的大腦裡,刺激動著他的神經越來越混亂。顧然一個沒忍住,雙眼發黑,又昏了過去。
故而他自然也沒有看到,在他昏過去之後,他手底下的天石突然並發出了異樣的光彩。
水藍色的光澤幾乎要讓這片天地都染上,天石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一層一層的亮起,速度沒有天石發出的光芒那麼快,可那一層又一層符文亮起來的數目卻令人愈發的心驚了起來。
顧一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這突如其來的異像給剝奪走了。
天石上最後一塊符文,也就是在天石的頂端位置。光亮一絲一縷的從下麵往上爬,顫顫巍巍的填充著,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可沒有一個人舍得眨一下眼睛。
負責登記的那名修士把手上的花名冊差一點捏的粉碎,臉上的漲紅和失態無疑表達出他激動的心情。
——直到最後一塊符文,也亮了起來。空氣裡一時寂靜無聲。
“極……極……極等水靈根天賦,天生劍體……”負責登記的修士,在努力喘過了好幾次氣息之後,才讓自己的心情勉強平靜了下來。
什麼才是天之驕子?何為氣運纏身?
眾人望向顧然的目光愈發的不可思議了起來,先前已經獲得入門資格的幾人笑容卻漸漸的苦澀,他們總被人稱為天之驕子,可如今在這個人的天賦對比之下,他們的喉嚨好似被遏製住了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知這位……這位測試者的……姓甚名何?”負責登記的修士,同顧一說話聲音都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顧一呆了呆,一時間沒有回神過來。直到那名修士再度出聲詢問了一邊,他才如夢初醒的回答。
“我家……我家小少爺姓顧,單一個然字。”
顧?
在場的眾人都神色迥異了一下,淩川界可沒有什麼大世家貴族姓顧,再結合這對主仆的打扮,多半是逃難之身,說不定是化名。
負責招生的幾位玄劍宗的修士,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當即便也不再追問,想等測試結束之後私下問清楚也是可以的。
若是真有什麼恩仇怨緣,不好意思,這般天賦之人他們玄劍宗一定是收定了。自然也會護到底。要說這淩川界,他們玄劍宗護不住的人,根本沒有。
先不說他們玄劍宗整體一派全是劍修,向來強悍。高修為的長輩更是多得過分,加上那位太上長老近日也回玄劍宗內部修煉,他們玄劍宗那可以說是淩川界最安全的地方。
可繼顧然之後,鮮少有人能夠達到玄劍宗測試的要求。加上顧然一身重傷,現在馬上把人帶回去溫養養傷才是最重要的,片刻不得耽誤。
離琅已經用傳訊器聯係了宗門內部的長老,得到的答複自然是——“趕緊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所以,先其他弟子一步。離琅不得不先帶著顧然顧一主仆兩人乘坐白羽大鶴返回宗門。
一路無言,顧一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自家小少爺,對於旁邊的離琅目不斜視,很多高階修士洞察力都十分的敏感,自己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是最好的。
流暢修長的白羽大鶴,張開雙翅。於青空之上劃出一道痕跡來,白雲繾綣。因為有結界的保護,顧一和顧然並不用遭受強勁的氣流,呆在白羽大鶴的背上十分的安然。
“到了。”於古舊山頭之下,離琅讓白羽大鶴穩穩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