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那樣，還是滿滿的少年意氣，今晚保不齊真要出點事。
於飛並不關心挑釁馬丁的後果，他現在很興奮，這是他進入NBA之後第一次擁有5 OUT陣容。
當於飛運球到前場，他給隊友傳出的第一個指令就是擋拆後一律向外拉。
然後，於飛揮手，呼喚邁克爾·裡德的擋拆。
裡德通常是在場上享受隊友擋拆的球員，忽然要給於飛擋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隻是象征性地在後者身邊一站，然後拉開，而這就夠了。
於飛持球突破，刺穿籃網的防線後將球往外傳。
裡德接球三分，唰！
於飛握緊拳頭，全然不知自己正在打開潘多拉魔盒。
喬治·卡爾看呆了。
剛才那一攻放在他們的戰術體係裡，連最簡單的戰術都算不上。
於飛隻是要來二號位的擋拆，然後運球突破，把球往後一給，就形成了一個絕佳的三分機會？
卡爾本能地知道，五個能投三分的球員站在場上可以拉開對手的防守空間，但他無法想象場上真站著五個有威脅的三分手，那進攻空間會被撕扯成什麼樣。
因為現在是2002年。
這是一個“投籃隊不可能贏得總冠軍”的時代。
而且，這個時代擁有半個世紀的現實案例作為這個不可撼動的案例的依據。
你要撼動它？很簡單，隻要像2015年的勇士那樣奪冠就行。
冠軍是最好的證詞。
籃網的回應球很快，基德快速把球運到前場，趁雄鹿立足未穩，給跟上的科特·基特爾斯一記傳球。
基特爾斯追身三分命中。
分差保持在10分。
於飛再次運球到前場，依然是呼叫擋拆，這次卻輪到斯普雷威爾來擋了。
這一次，籃網堅決換防，雄鹿通過傳球創造出了雷·阿倫的空位機會。
但雷·阿倫三分打鐵。
不過，反過來籃網的反擊也沒打進。
於飛再來前場
5 OUT的進攻潛力讓人興奮，但卡爾也看出了這套陣容的端倪。
如果把這套陣容比喻成一塊大蛋糕，那麼於飛就是拿著刀分蛋糕的那個人。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決定蛋糕的分配。
而這種由一人支配全隊的進攻戰術，是喬治·卡爾所排斥的。
或者說，是卡爾這一代的教練不願看到的。
因為這和“投籃隊贏不了總冠軍”一樣，牽扯到了另外一個真理。
而且，這個真理不僅限於籃球，隻要是團隊運動，都可以配上這句話。
那就是“一個人贏不了總冠軍”。
對於飛一個人主掌球權還打得有聲有色有想法的還有安東尼·梅森。
梅森並不知道於飛和他做的事情有任何區彆。
都是一個人控球，一個人主宰進攻，為什麼卡爾對於飛的表現沒有任何反應？
這難道不是雙重標準？
梅森或許不敢和於飛對著乾，但和卡爾對著乾的膽子不僅有，而且很大。
既然卡爾無視於飛對“體係”的破壞，那就不能怪他做同樣的事情。
都是球星，於飛可以做，他為什麼不可以做？
當一個人陷入偏執時，他是看不清真相的，哪怕是最簡單明了的真相。
於飛之所以讓卡爾感到糾結，正是因為5 OUT陣容在他的手下威力驚人。
隻要這套陣容的其他四個人裡有兩個保持著手感，於飛的擋拆進攻對籃網來說便是無解。
如果他們包夾於飛，換來的就是三分。
如果選擇換防，於飛今晚熱得發燙的手感會狠狠打擊錯位。
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
然後，一邊建立優勢，一邊狠狠打擊肯揚·馬丁的於飛並沒有過癮。
在雙方分差達到18分的時候，他再次運球到前場，看了眼時間，距離上半場結束還有兩分半鐘，卡爾已經準備換人。
於飛知道他得利用下場前的最後幾次進攻給馬丁送上一份大禮，不然這個上半場就是不完美的。
雄鹿進攻時，籃網通常不會讓馬丁來對位。
所以，於飛想要對上馬丁，就得叫斯普雷威爾來擋拆，因為馬丁在防守端是和他對位的。
由於畏懼雄鹿的射手群，籃網已經不再包夾於飛。正好，馬丁的體型和於飛也對得上，這不是錯位。
但這真不是錯位嗎？籃網隊忽略了於飛和馬丁最大的區彆所在。
那就是於飛是個可以出任全職三號位的高大前鋒，同樣是206公分的身高，他的速度卻不是斷過腿的馬丁可以相比的。
於飛運球，加速，一步過掉馬丁，卻又故意放慢腳步讓他纏住自己。兩人一起進入禁區，而於飛的打算儘在於此，油漆區內起跳後，他用胳膊頂開馬丁的身體，右手掄著球朝籃筐狠狠一砸。
本就處於不利身位的馬丁被於飛頂翻在地，並不得不目送這個可恨的二年級生在自己頭上完成一記注定要載入明天十佳球榜首的陣地戰突破隔扣。
BOOM！！！！！
於飛瞥了一眼毫無尊嚴可言的馬丁，“我建議你把中文文身改成‘東部冠軍’，對於像你這種蠢豬來說，有這個已經夠了。”
曾以“東部冠軍”示威於於飛的馬丁，卻又因“東部冠軍”的諷刺而失去理智。
他爬了起來，衝向近在咫尺的於飛。
於飛正準備出手，忽然，身邊一道白影閃過——克裡斯蒂安·萊特納狠狠地將馬丁推到一邊，像瘋狗般吼道：“彆想碰他！”
兩人就此糾纏到一塊，現場也亂作一團。
最終，兩人雙雙被驅逐出場，比賽進入暫停。
暫停回來，雄鹿和籃網默契地換下主力使強度降溫，而已經取得20分領先優勢的雄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反倒是籃網，少了馬丁，內線缺乏基石人物，下半場攻勢不濟，分差被拉得更大，比賽很快就進入垃圾時間。
終場，115比92，雄鹿出人意料地大勝籃網，令主場球迷儘興而歸。
賽後采訪
“肯揚是壞男孩，而弗萊是個讓MJ都頭疼的年輕人，你覺得讓這兩人對位會帶來其他的事情嗎？不，這就是他們對上的時候會發生的事，雖然打架是不好的，但我很高興看見聯盟的血性尚存。”——喬治·卡爾談論於飛和肯揚·馬丁的衝突。
“如果弗萊在賽季結束後入選最佳陣容，我不會感到意外。你應該看看他的數據，36分14籃板13助攻？在我的記憶中，隻有魔術師約翰遜可以像他這樣毫不費力地拿下三雙！”——喬治·卡爾評價於飛今晚的表現。
“克裡斯蒂安和弗萊？他們早沒事了，你沒看到嗎？克裡斯為弗萊擋住了肯揚，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證明他們的關係？”——喬治·卡爾談論於飛和克裡斯蒂安·萊特納的關係。
“我對這場比賽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有些人持球時間太長。”——喬治·卡爾談論本場比賽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我覺得肯揚隻是做了一件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情。”——傑森·基德談論肯揚·馬丁情緒失控。
“我告訴你，這件事還沒完，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下次見麵時，我會比今晚更有強度，這就是我的比賽方式，如果他不適應，那他就沒有資格打NBA！”肯揚·馬丁談論和於飛的矛盾。
“無論遇到麻煩的是誰，我都會為隊友挺身而出。”——克裡斯蒂安·萊特納談論自己與肯揚·馬丁的搏鬥。
“弗萊，恭喜你贏下比賽，你感覺怎麼樣？”
“你知道的，能夠擊敗所謂的東部最佳球隊肯定是值得高興的。”
“這是你職業生涯第十次拿下三雙，你有什麼秘訣嗎？”
“你知道的，數據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不在乎這個。”
“你想談一談和肯揚·馬丁的衝突嗎？”
“為什麼不呢？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他看起來非常為自己上賽季贏下的東部冠軍而感到自豪，所以我在他頭上扣籃後建議他把‘東部冠軍’文在身上，沒想到他卻生氣了，這確實讓我非常不理解。”
“傑森·基德說肯揚隻是做了一件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你怎麼看？”
“我覺得男人最不應該做的幾件事裡肯定有打妻子這一項，而做過這件事的傑森·基德肯定沒有資格定義什麼是‘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所以我對他無話可說。”
“你和克裡斯蒂安·萊特納的關係一直為人津津樂道，今晚發生的事情是否證明你們已經是朋友了？”
“當然，我和克裡斯的友誼就像失禁一樣，雖然每個人都看得到，但隻有我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於飛的賽後采訪。
更衣室
於飛回到更衣室時，看見萊特納正在收拾東西，他臉上青了一塊，可見他雖然有惡霸名聲在外，但確實不會打架。
“今晚的事情謝了。”
“不用客氣，我也不單單是為了你。”萊特納說，“如果我眼睜睜地看著肯揚·馬丁那個狗雜種揍你而置身事外，喬治不會放過我的。”
要知道，萊特納一直以“冷漠”的形象而在NBA聞名。
他在NBA沒幾個朋友，也不在乎主教練的感受。
現在他說他擔心沒有幫於飛出頭而被卡爾遷怒？
這顯然是一種掩飾真實心意的說辭。
“我這人論跡不論心，你今晚幫了我，我記住了。”
正當於飛以為萊特納無話可說的時候，對方忽然說道：“上次在洛杉磯，你幫過我。”
“這次就算兩清了。”
於飛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意這件事，他早就忘記了。
他唯一記得的是那晚對湖人的絕殺，那才是值得銘記的。
“那行吧。”於飛臨走前說，“克裡斯，現在我們都已經不在，是時候往前看了。”
於飛走了，萊特納到底是沒把藏在心裡的道理告訴這個二年級球員。
明星應該保持自己的身段，出拳這種臟事是由他這種人來做的。
他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呢？
下次要以什麼名義出手？
萊特納預感這一天很快會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