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塞在原則上知道如果讓於飛火力全開,他們會像常規賽那樣重蹈覆轍。
但是,自交易截止日以來的慣性讓他們對自己的防守產生了強烈的自信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從他們得到拉希德·華萊士之後,便成為了有史以來防守質量最高的球隊,每場比賽將對手的得分限製78分,直到現在,完全體形態的活塞隻讓三支球隊在自己麵前得到90分。
而且,這些比賽都發生在常規賽。
季後賽至今,活塞就是防守的代名詞。
尤其是他們在半決賽悶死步行者之後,更是一時無兩,不把聯盟諸強放在眼中。
這導致他們再次麵對雄鹿的時候,帶著一定的自負,他們相信自己已經具備鎖死雄鹿的實力。
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於飛開局便進入狀態,單點突破了泰肖恩·普林斯的防守。
活塞雖然運用窒息的防守讓雄鹿出現四分鐘的得分荒,但反過來他們自己也不適應鐵桶陣。
等雄鹿找到手感,活塞再次陷入被動。
雷·阿倫的底角三分敢投敢進,於飛的追身三分直擊靈魂,將比賽帶到了另一種節奏下。
活塞防守失效的一個特征是雄鹿單節得分達到27分。
按照這個得分,四節下來,雄鹿的總得分將突破100分。
彆看這分數不高,對活塞來說,讓對手單場得到100分就像“人間地獄”一樣可怕。
次節,於飛稍作休整。
四分鐘後,卡爾將於飛換上,並且為他配備了5 OUT陣容。
站在於飛身邊的人分彆是雷·阿倫、山頓·安德森、羅伯特·霍裡和克裡斯蒂安·萊特納。
今晚,雷·阿倫堪稱活塞殺手,傳到他手上的機會球沒投丟過。
山頓·安德森是第二節的奇兵,作為雄鹿在邁克爾·裡德交易中得到的另一個補強,他在雄鹿的定位是斯普雷威爾的替補。
在第二節的比賽裡,安德森就像於飛的手臂一樣,伸展自如,指哪打哪。
他可以投進三分,也能像其他的老將一樣雞賊地滲透進活塞的籃下。
5 OUT陣容帶來的空間讓活塞的華萊士兄弟沒有多少護筐的機會,因為霍裡和萊特納的四五號位擋拆大大消耗了他們的精力。
最關鍵的,還是於飛。
卡爾不知道還有哪個球員可以做得比今晚的於飛更好。
雄鹿是上賽季中期才開始接觸5 OUT陣容,卻沒有對馬刺的總決賽上發揮一錘定音的作用,但對活塞,卡爾感覺這就像是天生用來克製鐵桶陣的戰法。
於飛完全駕馭住了5 OUT陣容,並且,他還故意選擇在三分線外半米乃至一米的非常規三分點出手三分。
當於飛這麼做,並且投進那些在活塞看來十分沒有道理的三分球時,一種陳舊的籃球思維被打破了。
半場結束時,雄鹿59比40領先活塞19分。
喬治·卡爾仿佛看見了他師哥為首的老古董們被徹底掃進曆史垃圾堆的一天。
卡爾走到場邊接受ABC的中場采訪。
“卡爾教練,你們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支在半場對活塞拿下59分的球隊,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我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就連卡爾自己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卡爾含糊地說:“我們半場出手了13次三分球”
是的,就是這個了。
卡爾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束光。
NBA的規定場地長94英尺(28M),寬50英尺(15M),高10英尺(3M),再加上幾英尺用於空中特技。這導致了一個近13000平方英尺的表麵積,如果隻計算到10英尺高的籃筐,則為12280平方英尺(442M),如果還包括籃板頂部的額外三英尺,則為13144平方英尺(443M)。
從1932年首次出現的10秒違例和後場違例開始,到將球道從6英尺擴大到16英尺,再到1955年發明24秒投籃時鐘,籃球比賽因而出現了最早的外線進攻和快攻。
然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籃球比賽實際上是在16英尺的範圍內展開半場攻防的。這是活塞的鐵桶陣之不可攻破的原因,因為狹小的空間導致了一對一的困難,而自1979年引進自聯盟的三分線卻始終受到主流的忽視。雖然三分球在上世紀90年代因距離縮短而一度進入高速發展期,但隨著NBA在1997-98賽季將其延長回來,三分線又成為了NBA的保守選項。
不重視三分線,像活塞這樣的球隊就可以把你嚴格限製在13144平方英尺的5/1空間裡進行肉搏。而一旦解鎖三分球,比賽空間將變成13144平方英尺的4/1乃至3/1,這是以球員的射程來決定的。
雄鹿上半場直接從理念上高度降維打擊了鐵桶陣,令其首尾不能相顧,正是這個原因。
想清楚了這一切,卡爾開心地笑了:“這就是我們半場得到59分的原因,我們應該在下半場出手更多的三分,嘉年華籃球萬歲!”
球員通道裡,於飛並不知道自家主教練在場邊領悟了一個真理,他對下半場出手更多三分的想法持反對意見。
上半場的嘉年華籃球之所以奏效,是因為活塞沒想過,或者說,他們不相信有球隊敢在東部決賽上這麼打球。
如果雄鹿目的明確,就是要用三分球來打破鐵桶陣,他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是個允許防守方上手的時代,活塞有能力利用規則來抹殺他們的投籃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