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少徐令姬的尷尬,羅宏鎮把一切手續都從簡了,隻是壓著嗓子叫了聲:“a!”
鄭希夷等了三秒,右手拎著一個皮包,左手推開門走了進去,直直的走到洗手池邊,微微彎下腰在鏡子中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視線看向徐令姬,眼睛裡一片死寂。
因為重新化妝和編排分鏡頭,所以重新開始拍攝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雖然現在是八月,但這個彆墅建在半山腰,到了這個鐘點卻有些冷了,開拍前蔡暻華在地上特意灑了溫水,免得徐令姬趴在冰冷的馬賽克地磚上著涼。
徐令姬側著臉趴在地上,看不清楚鄭希夷的眼睛,但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陰暗氣息,全身不自覺的一抖。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腳下的影子卻和陰暗邪惡的氣質溶為一體,一步一步的逼向徐令姬,她漸漸的感覺不到身下的溫熱,全身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眼珠拚命的向左側斜著,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鄭希夷站在徐令姬身邊,鬆手讓皮包掉在地上,發出的碰撞聲又讓徐令姬打了個冷戰。鄭希夷慢慢的蹲下,臉上的表情很平淡,無論是臉上的肌肉還是眼珠都沒有一絲的動靜,雙手穩定的緩緩拉開皮包拉鏈,把裡麵的工具倒在了浴室地板上。
羅宏鎮咬著牙,手有些顫抖,但一直沒有喊停。
這個鏡頭在劇本上並不是個長鏡頭,在鄭希夷放下包時就應該停下,但羅宏鎮被鄭希夷的表演驚豔了,輕輕的給攝影導演李哲吾打手勢,讓他繼續拍下去。
鄭希夷沒有聽見喊停,便繼續演了下去。
雙肘支在大腿上,鄭希夷象是蹲在馬路牙子上的閒漢,悠悠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徐令姬,忽然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問道:“哎,你認識智英嗎?”
徐令姬搖晃著身體,嘴裡因為塞著布條隻能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你有沒有見過她,智英,嗯?”鄭希夷依然很平靜,仿佛是閒聊一般,還伸出手拍了拍徐令姬的臉。
徐令姬嚇得想往後縮,可是身體都僵硬了,當鄭希夷的手碰觸到徐令姬的臉蛋時,啜泣聲已經變成了嗚咽聲,但因為布條還堵在嘴裡,隻能斷斷續續的發出奇怪的嗚嗚聲。
“她一直叫喊個不停,所以我把她舌頭割掉了。”鄭希夷的語氣就象他隻是幫人拍打掉身上的灰塵一般,平靜而邪異。
等嗚咽聲小了些,鄭希夷才伸出手,把綁在徐令姬嘴裡的麵條扯下,徐令姬就象跳出河水掉在岸上的魚,張大嘴用力的呼吸著、哽咽著……
“cut!”羅宏鎮很不舍的喊出了結束的信號,鄭希夷竟然一氣嗬成的把整個劇情都表演了一遍。
“太棒了!希夷,太完美了!”羅宏鎮很激動的站了起來,從監視器後麵繞出來,一手把浴袍遞給鄭希夷,一手卻用力的拍了拍鄭希夷的胳膊,因為他還赤著上身,所以啪啪的作響。
鄭希夷捂著胳膊退後了兩步,接過浴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對羅宏鎮說:“導演nim,您這到底是誇我還是打我啊?還是先把令姬姐扶起來,讓她先休息一下吧。”
“啊!對,對,還有令姬,趕緊扶起來披上衣服,地上有點涼了。”羅宏鎮沒敢轉身,隻是偏頭對蔡暻華說。
蔡暻華拿起浴袍走到徐令姬身邊蹲下,想先蓋住她身體再扶她起來,卻發現徐令姬還是死死的用手攥著綁住腳踝的繩頭不放。
蔡暻華一楞,輕輕的伸手拍了拍徐令姬背在身後的雙手說:“cut了,令姬,放鬆些。”
徐令姬還是沒放手,身體卻一直不停的在抖動,蔡暻華看出了不對,連忙先用浴袍蓋住徐令姬的下半身,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指頭,把繩頭放了出來,徐令姬的小腿啪的一聲砸在地上,卻依然僵硬著。
蔡暻華又解開套在徐令姬手腕上的繩套,輕輕的把她的雙手放到身體兩邊。繩套看上去綁得很嚴實,但實際上是兩個活套,用點力往兩邊一撐就能鬆開,但徐令姬卻一直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根本沒有自己起來的意思。
用浴袍把徐令姬蓋上,蔡暻華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著坐起來,徐令姬終於能控製身體了,一邊哆嗦著彎起腿收在胸前一邊抓住浴袍的兩襟裹住自己,半倚半靠在牆邊,低著頭不說話,低低的抽泣著。
蔡暻華走到羅宏鎮的身邊,低聲的說:“令姬的狀況不太對,導演nim你是不是去看看?”
羅宏鎮和鄭希夷都是一楞,轉頭看象有如小女生一般抱著腿頭埋在膝蓋上縮在牆邊發抖抽泣的徐令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