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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見到張善允的那一刻開始,鄭希夷就大致猜到了今天這頓飯的主人是誰,做為曾經的韓國宗教學會會長、首爾大學宗教問題研究所所長,即使琴章泰自己並不是個基督徒,但與教會高層還是有著很深的關係,他當年曾經“鼎力相助”過鄭希夷,所以把他請出來當最終的說服者,大概也是教會的最後王牌了。
琴章泰其實很不願意參合到這麼件爛事裡來,如果是鄭希夷的言行舉止與教會起了衝突也就罷了,但《熔爐》這樣的醜聞,還是為包庇罪惡的一方做說客,老先生實在覺得自己有晚節不保的嫌疑。隻是宗教界的老友們用數十年的交情相求,自己的學生和家人們也紛紛上門懇求,甚至連首爾大學的校方也多有暗示,琴章泰再如何清高自矜,在這個世俗社會裡也無法真正做一個孤家寡人。
不過,做為最早看穿鄭希夷真實性格的人,他內心很清楚,其實誰也不可能勸阻得了這個外表溫和內裡決絕的青年,隻是在沒與鄭希夷會麵之前他說出這種論斷毫無意義,所以在煩不勝煩的人情攻勢下,琴章泰乾脆和劉在石一樣抱著敷衍一下的態度,讓張善允約了鄭希夷吃這頓頗讓他覺得有些難堪的晚飯。
琴章泰做為韓國文化界最頂尖的大師級人物,自然明白是非對錯,所以一進來就向鄭希夷道歉,也是隱晦的向鄭希夷表達了自己對《熔爐》的真實態度,林熙音和鄭希夷都是人情練達的人精,哪會看不出來老先生是迫於無奈,便絕口不問老先生的來意,而是主動的和張善允談起了《熔爐》的進展。
“最近我和姐姐在忙著製作一部電影,目前已經進入了最後的籌備期,大概再有一兩個月就要開拍了。”鄭希夷不看琴章泰,對張善允說:“這是我第一部以製片人的身價而不是演員的身份參與的電影作品,雖然前期遇到些困難,但好在都不是什麼無法應付的難題,就是要和方方麵麵的人打交道,沒有做演員時那麼純粹,不過倒也學到了很多新的知識。”
張善允看了看琴章泰,很自覺的代替他問道:“為什麼選了這部電影做你的第一個非演員作品呢?聽說全韓國的電影公司都拒絕了,為什麼你要接手呢?”
鄭希夷沒有立刻回答,想了四五秒後才回答道:“選這部電影一是有感於孔劉xi和孔枝泳作家nim的堅持,二是覺得這部電影票房不會差。我並不打算成為韓國影視圈的異類,更不想成為一個拯救者,我隻是覺得有些事無論我做不做,都會有人把它完成,既然這樣,我來做隻不過是讓它早點完成罷了,我並沒有改變結果,我改變的隻是時間而已。”
張善允皺眉道:“希夷你的意思是即使沒有你,這部電影也是會成功上映的?”
鄭希夷點頭道:“首先,這部電影並不需要太高成本,真要咬著牙勤儉節約,十億韓元也夠了;其次,有沒有電影公司願意製作也不重要,就象我現在做的一樣,自己注冊一家電影公司就是了;最後,即使沒有足夠的資金,甚至拿不到拍攝和公映許可證,也不是什麼無法跨越的障礙,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韓國一個國家,日本、華夏甚至美國這些國家的電影公司都會很願意為這部電影投資甚至在當地拍攝它。”
“在其它國家拍攝改編自韓國的電影,這樣真的可以嗎?”張善允對這行不是很了解,還有點將信將疑,畢竟韓國文化還是有其獨特性。
鄭希夷聳聳肩說:“好萊塢早幾年就翻拍過美國版的《咒怨》、《午夜凶鈴》和《無間道》,雖然把原本的亞洲風格完全改成了符合美國人口味的本土風格,但最終的票房成績都很不錯。日本和華夏以前沒有過改編和翻拍韓國作品的前例,但這部電影中的韓國社會肯定會讓文化傳統差異很小的兩國觀眾產生共鳴,再說,反映韓國社會黑暗麵的電影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在韓國拍攝,隻能遠赴海外才能成功拍攝出來,這可是個不得了的宣傳點啊。”
“嘶……”張善允倒吸了一口涼氣,韓國人好麵子的程度世界第一,真要把《熔爐》逼的隻能在海外拍攝且在海外上映,彆說韓國教會,連韓國政府都有可能受到民眾的指責。
琴章泰默默的聽著,臉色鐵青,他比張善允更了解韓國人,自然也更清楚,如果鄭希夷所描述的情況真的發生將會對整個韓國社會帶來多大的衝擊。
鄭希夷卻還不滿足的又加了一記重擊,“這部電影也是各大國際電影節最喜歡的類型,如果是由外國資本投資的話,送去各大國際影展競爭獎項是必然的,萬一獲獎隻怕造成的影響會更大,倒不如在我手上拍攝,還有很多可以商量的餘地,隻是他們現在隻想著阻止電影在韓國拍攝出來,卻沒想得更開放一些……”
“這部電影由你投資並拍攝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希夷你想表達的意思,對嗎?”琴章泰突然接過話題。
鄭希夷毫不意外的看著琴章泰,神情嚴肅的說:“大師nim,從我剛才所描述的可能性來說,由我來完成這部電影的確是現在的最優選擇。”
琴章泰放下筷子,長長的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說:“你大概一直都在等我來找你吧?”
張善允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鄭希夷,鄭希夷連忙搖頭說:“阿尼密達,我並不知道教會最後請來的會是您老人家,隻是,無論他們請誰來,這都是我給出的唯一答案。”
琴章泰沉吟了片刻,緩緩的站起身來,鄭家姐弟和張善允也忙跟著站起來,琴章泰看著鄭希夷說:“既然已經有了答案,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會把你的答案轉告他們的,至於他們會如何決定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