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前夕(1 / 2)

晚上7點。

尼根公爵位於貝克蘭德皇後區的府邸內,一場盛大的舞會正在進行。

賓客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坐或站地交流著各種事情,希望短暫逃避喧囂的人則進入附屬於大廳的一個個陽台,眺望花園內的風景和天空的紅月。

隨著舞會正式開始,奧黛麗這顆貝克蘭德最閃耀的寶石,自然萬眾矚目,不少年輕人都想邀請她跳開場舞。

“一會兒就回來。”

奧黛麗朝著貼身女仆安妮小聲說了一句,便走到正在被幾個貴婦邀請的霍爾伯爵前,微笑著說道:“爸爸,能陪我跳一支舞嗎?”

“抱歉,我沒辦法拒絕女兒的邀請。”

霍爾伯爵紳士的微微彎腰婉拒了那些貴婦,牽起女兒的手走入了舞池。他熟練的踏著舞步,笑道:“是你媽媽讓你來救我的嗎?”

“那倒不是,我隻是不想跟那些所謂的年輕俊傑跳舞。”

“唔,比起幾個王子,這些年輕人的確遜色不少,最近有跟他們聯係嗎?”

奧黛麗愁眉苦臉,“爸爸,你可饒了我吧,我還沒成年呢。”

“嗬,很快了。”

霍爾伯爵沒再多說,牽著女兒的手在麵前,轉了幾圈,完成一個華麗的舞姿,引來了一陣掌聲。

貼身女仆安妮,此時目光隱匿在舞池之中搜尋,最終落在一個高大肥胖的男人身上,他就是這場舞會的主人,魯恩舊黨領軍人物和最大的地主——尼根公爵。

沒錯,奧黛麗的貼身女仆安妮,正是愛德華所偽裝,他再一次穿上了女裝。

跳過開場舞的奧黛麗微微氣喘回到了愛德華旁邊,她抿唇小聲道:“是不是很無聊?其實不僅是我,這裡起碼有一半人都是怎麼想的,可是他們還是會參加一場接一場的舞會,這就是魯恩上層貴族之間的交際規則,想要融入就必須要接受這個規則。”

愛德華朝著幾個端著酒杯走來的年輕人瞟了一眼笑道:“他們應該挺喜歡的。”

“啊!那些家夥太煩了,快跑!”

奧黛麗牽起他的手,匆忙踏上了通往餐廳的走廊。

愛德華拎著女仆裙的裙擺,每邁一步都非常的彆扭,再一看奧黛麗那複雜的多的禮裙,他就不由佩服:穿這種衣服,還能步行如飛,貴族家的小姐果然不好當。

片刻後,倆人並肩坐在餐桌的角落,奧黛麗端著一塊蛋糕,每一口都吃得端莊。愛德華也有樣學樣小口的嘗著:

“你還彆說,這裡的東西味道真不錯。”

“尼根公爵的一大愛好就是吃了,家裡的廚師水平可能比皇宮中的都高。”

奧黛麗開啟觀眾狀態,觀察著周圍每一個人,小聲問道:“你還記得齊林格斯偽裝成誰了嗎?”

“好像是一個什麼男爵。其實你不一定非要認出他的,我已經舉報給了黑夜教會,咱們隻需要在這兒安靜吃瓜,一旦齊林格斯動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他。我今晚過來,也就是以防萬一,隨時帶你開溜。”

正聊著,舞會大廳方向突然傳來一聲轟鳴,隨後便聽到賓客們驚恐的喊叫:“啊!!!”

時間回到1分鐘前。

齊林格斯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的刺殺,彆人似乎早就知道似的。

他隻是剛剛出售風刃打落懸掛的吊燈,那位黑夜教會的女神之劍克雷斯泰·塞西瑪就出現了。

這場刺殺是注定不可能成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出生天。

一陣無形的波浪向著四周席卷開來,一位位紳士,一位位女士,同時陷入了難以控製的恐懼之中,他們離開藏身之所,漫無目的地到處奔跑,場麵一下變得異常混亂。

原本衝向齊林格斯的克雷斯泰立刻被混亂的人群阻擋,抓住這個機會,齊林格斯四周盤繞起颶風,高速奔跑了起來,撞破了一扇休息室的門,又徑直撞想凸肚窗的窗戶。

“砰!”

預想的破窗而出沒有發生,玻璃窗戶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麵鋼板,齊林格斯這拚命一撞,頓時是滿頭鮮血,頭暈眼花。

克雷斯泰訝異的快速掃視全場,卻並沒有發現是誰動的手,他握著骨劍大步邁向摔倒在地的齊林格斯,同時輕磕牙齒,封印在牙齒中的一隻灰紅色的靈飛出,直射齊林格斯的腦袋。

齊林格斯再次掀起颶風,帶著自己朝著朝另一扇窗戶倒飛了過去,他的雙眸內閃爍宛若閃電的光芒,快速掃視周圍所有的人,以防隱藏在人群中那個非凡者再次動手。

克雷斯泰猛的將骨劍往地麵一刺,一道陰影快速朝齊林格斯蔓延,陰影之中是一隻隻乾枯漆黑的手臂,在低沉嘶啞的咆哮聲中抓向齊林格斯,這是他封印在牙齒中的另一個靈——準確說應該是一位亡者,一位吞噬了若乾靈魂的強大亡者。

齊林格斯忙舉起手套,再一次使用光之祭祀的神聖之光。

可下一秒,他的左手倏然自手腕處斷落,斷截處平整光滑,骨骼筋脈血肉清晰可見,片刻之後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齊林格斯忍不住低吟一聲。

這一耽誤,那陰影中的亡者撲中了半空中的齊林格斯,那一隻隻乾枯漆黑的手臂,爬滿齊林格斯的全身,瘋狂的撕扯著他的衣服、皮膚和血肉。

“啊!!”

這位殘忍的海盜發出短促的慘叫,他瘋狂的鼓動周圍的颶風,利用包含靈性的風刃切斷那些手臂,好不容易掙脫開亡靈之後,渾身上下血淋淋的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齊林格斯踉蹌落地,強忍著鑽心刺骨的疼痛,借著風眷奔向彆墅對麵的樹林,那是他行動之前早已規劃過的逃跑路線。

他其實知道受到如此重創又丟失蠕動饑餓的自己,逃生的可能已經不大,但對於活著的強烈欲望,還是支撐著他竭力飛奔。

眼看著樹林越來越近,他血紅的雙眼中浮現些許的希望:“再快點,再快點,隻要逃到樹林中,就可以……就可以……”

正在這時,前方的樹林突然走出一道人影,他身穿繡有閃電花紋的長袍,頭發像海草般淩亂,色澤深藍近黑,一臉的冷酷。

正是齊林格斯曾經的老相識,阿爾傑!

“好久不見,齊林格斯!”

沒等齊林格斯回應,阿爾傑舉起了左輪,朝著強弩之末的齊林格斯扣動了板機。

“砰!砰!砰!砰!砰!砰!”

六顆子彈,先後命中齊林格斯的胸口,雙腿,雙肩以及額頭。

齊林格斯倒地身亡,腦門猩紅的彈孔升起淡淡的硝煙,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終於結束了。”

再也沒有彆人知道那個秘密了!

阿爾傑看著齊林格斯的屍體吐出口氣,右手按胸呢喃了一句“讚美愚者先生”,便退入了漆黑的樹林,消失無蹤。

阿爾傑穿過樹林,越過人工湖泊,剛剛遠離了現場,眼前突然一花,看見黑暗裡的各種顏色變得異常濃鬱。

青綠色的樹木更加青綠,鮮紅的果實更加鮮紅,幽黑的水麵更加幽黑,一切就像是被潑了油彩的畫布。

而在緋紅之月被遮住的高空,有無數難以描述形體的透明影子,有蘊藏著神秘知識的、不同顏色的明淨光華。

阿爾傑心頭一驚,腦海中的靈性瘋狂向他預警,仿佛遇到了什麼大恐怖的東西。

“是誰?!”

無邊的恐懼襲上心頭,他想要去拿槍反抗,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高序列的強者?可是他為什麼要襲擊我,是齊林格斯背後的人嗎?”

一灘幽黑的水麵自他腳下出現快速上漲,水麵之下則有一隻皮膚蒼白的手掌猛的將他拖拽了進去,阿爾傑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黑水吞噬。

“完了……”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阿爾傑便又被黑水“吐”出,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他慌忙低頭查看全身,發現並沒有受任何傷害。

這時一個戴著禮帽,黑發褐瞳,古銅皮膚、眼眸滄桑的中年男人仿佛憑空出現,他蹙眉看了眼阿爾傑,喃喃自語:“也不在這兒?”

他隨即轉向燈火通明的彆墅,若有所思。

微風輕撫,吹動周圍的樹葉,男人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隻留下氣喘籲籲的阿爾傑,豆大的汗水不住的落下:“這個人是誰?他在找什麼?他也是衝著齊林格斯來的?”

“可是齊林格斯的消息,除了塔羅會的成員,應該不會再有彆人知道才對。”

“對了,高塔先生似乎提前告知的黑夜教會,可剛才這位顯然是死神途徑的高序列強者,黑夜教會應該沒有這麼一個存在才對。”

“他沒有殺我,也不太可能是齊林格斯背後的人,那他……”

阿爾傑倏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會不會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呢?這位高序列的眷者在得知我們獵殺齊林格斯的計劃後,由於正巧在貝克蘭德便順便過來看一看。

可是齊林格斯已經死了,他又為什麼對我出手呢?

隻是為了打個招呼,開個玩笑?

亦或是……

震懾?

是了!之前說好了由自己通知風暴教會來捕殺齊林格斯,可是在確定齊林格斯失去了戰鬥力後,為了隱瞞那座島嶼的秘密,他沒有第一時間向教會發出消息,而是選擇一個人伏擊齊林格斯來滅口,這引起了眷者……甚至是愚者先生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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