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聽孟嫂子念叨抱怨了一路, 等到了福城之後,孟嫂子總算是停了。
來到彭浪島好幾個月,杜若雲基本上不帶兩個孩子出島, 原因嘛, 她每次出島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是不宜讓彆人知道, 她不想讓大娃和二娃以為自個兒有個混□□整天投機倒把還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媽。
大娃和二娃這還是頭一次被杜若雲領著到福城來。
杜若雲手頭攢的票據不少, 有自個兒投機倒把弄來的,有部隊給李國棟發的, 她花的時候沒絲毫的手軟,進了副食品店之後,隻要兩個孩子看上的,杜若雲基本上都會掏錢買,看得孟嫂子一陣咂舌。
“小杜啊, 你是真的會過日子,咋還能孩子們要啥就給買啥呢……孩子不能這樣慣著,慣的時間長了會上天的!”孟嫂子好心勸道。
杜若雲知道自家這倆孩子的優缺點,這倆並不是那種無度的性格,遇到想吃的東西,買回去吃上幾口也就不稀罕了,哪怕是實在想吃的東西,每次也不會過量吃。但要是有啥東西讓這倆兄弟求而不得了, 保不準哪天就變成了心魔, 前世這倆崽子可不就因為早年缺錢而誤入了歧途?
重來一世, 杜若雲不希望悲劇重演。
她回孟嫂子道:“沒事,我和李國棟都賺錢,就這倆兔崽子,還能滿足不了?再者, 也是我答應這倆兔崽子的,我們家裡平時不添置這些零嘴兒,都是我自個兒做,現在過年,倆兔崽子的期末考試成績也很不錯,該獎勵獎勵了。”
杜若雲嘴上說著話,手又從貨架上拿了幾個東西,這個是她喜歡吃的。
年前,各大農業生產隊都會把養了一年的肥豬給殺了,一方麵是能給鄉下老百姓分點肉分點工分,一方麵是能給城市居民保供過年物資。
杜若雲係統裡的各種肉、蛋、奶太多了,她不打算買太多的肉,但肉票是有期限的,她隻打算稱五斤的肉,再買三斤排骨,這些是為了掩人耳目的。
杜若雲覺得買八斤不算多,可在孟嫂子看來,杜若雲已經是一等一的舍得吃了。她見杜若雲買的瘦肉居多,出言勸道:“小杜啊,你也彆隻買瘦肉啊,買點肥肉,不然你做個菜,肉裡頭連點兒油花都熬不出來,菜有啥吃頭?”
杜若雲搖頭,“還是買肥肉吧,家裡的豬油還有半罐子呢,放的時間長了味道就不好了。我現在做飯都用魚油,我們老家那邊做菜喜歡用重味的調料,吃不出什麼腥味來,我感覺魚油也挺好吃。”
孟嫂子想到杜若雲存的那滿滿三大罐子的魚油,也就沒再勸。
她挑挑揀揀稱了一些肥瘦相間的肉,又買了二斤脊梁骨,付完錢之後悄悄問杜若雲,“小杜,你和國棟都能賺錢,你手頭有沒有多餘的肉票?要是有的話,能不能勻我幾張?我手頭有攢的布票和工業票。”
杜若雲點點頭,低聲同孟嫂子說,“工業票和布票都行,你要多少肉票?我手裡頭攢的不少,想換隨時都行。”
孟嫂子一陣激動,“真的?這肉票可不好換啊……”
“這還有假?吃了那麼多你種的菜,白給你點肉票都行。你知道我們家的情況,隻要能出海,我肯定是要打漁的,一網子撈下去,半個月的肉都夠吃。彆人都說我家吃得好,可嫂子你也知道,我做飯真不怎麼費肉票,海裡撈到的肉都吃不完……對了,我打算回頭找漁民買點蝦,做些蝦丸吃,嫂子你要不要一起?”
“蝦丸?蝦丸是怎麼個吃法?”
“就是把蝦肉做成肉丸子,蝦肉嫩,稍微一蒸就熟了,上麵撒上些調好的醬料,味道絕了。入秋那陣子我給倆小的做過一次,惦記了好久,可我後來不是上班了麼,沒空弄那些。眼下馬上就要過年了,得了閒,我打算再做一些,多做一些。”
孟嫂子也來了興趣,“行,到時候咱一起做。”
杜若雲掏出肉票和副食票來勻給了孟嫂子幾張,孟嫂子承諾說晚上給杜若雲把工業票送過去。
杜若雲帶著倆娃同孟嫂子從上午逛到中午,在國營飯店買了四碗熱氣騰騰的抄手和兩籠小籠包,吃飽之後又去買了一些乾果果脯之類,將近三點半才上了回島上的船。
這種船同杜若雲的那艘小破船根本沒法兒比,回到島上時,天已經黑了。
杜若雲買的東西太多,還不方便把東西收進係統空間裡,自個兒恨不得把包裹掛滿全身,兩個兔崽子也沒讓空著手,還拜托孟嫂子幫忙拎了幾包東西。
一行四人肩上扛著手裡拎著胳膊肘上掛著滿滿當當的東西進了杜若雲家,李國棟已經下班了,謝旅長也在,正同李國棟聊著,見杜若雲和孟嫂子進來,二人都沒再繼續話題。
杜若雲和孟嫂子早就養成了‘不該問的東西你彆問’的習慣,二人誰也沒那好奇心,把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擺在了客廳裡的那張大方桌上。
謝旅長都驚呆了,“你們買了這麼多東西啊,這怕不是要把福城的半條街都給搬空。上麵一直強調理智消費,你們咋買這麼多。”
孟嫂子從那一堆東西裡翻出兩個半大的包裹來,往自個兒懷裡塞了一個,又指著另外一個示意謝旅長提上,她說,“你可彆冤枉我,我就買了這麼點兒,餘下都是若雲買的。”
杜若雲:“……”
她看看桌子上摞的那滿滿當當的東西,再看看孟嫂子的那兩個小包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買的實在太多了。
“嗐,兩個孩子都在長個兒的時期,他們想吃點東西,還是大過年的,我能不給買?一年三百多天,也就過一回年,吃得好點也沒啥。今天辛苦孟嫂子給我拎了這麼多東西回來了,晚上-你們家就彆開夥了,待會兒喊一下謝寧,讓他拄著拐到我們家來吃,我做飯!”
“對了,謝旅長,你和國棟一樣,晚上都不值班吧,我秋天的時候自己土法釀了一些酒,要是不值班的話可以喝點。值班就彆喝了,喝酒誤事。”
李國棟腦袋一扭,“你還釀酒了?咋之前不和我說啊,我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