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賈張氏可算是腦力運算最快的時候,當年老賈走的時候,她還有老賈兄弟本家給她出出主意。
而現在,賈家的未來,可就全靠她了,彆人都指望不上。
“嗯嗯,我相信廠子裡領導。還是政府好,要是前朝,我也隻能領著孩子,一根繩子掛在了軋鋼廠門口去了,與其受苦,不如帶著孩子們陪東旭一塊去了。”賈張氏這話與其說是感謝,不如說是威脅。
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事情如果解決的她不滿意,她不介意再鬨上一場。而這個,是現在李副廠長他們最怕的。
這時候李副廠長就不能旁觀了,總不能在這個地方談價格。李副廠長和顏悅色的說道:“老人家,放心。現在都是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了,不會有那種不管百姓死活的事情發生。咱們先解決東旭同誌的身後事。其他事情,隻要合理要求,軋鋼廠都會儘量滿足。”
賈張氏也是人精,聽懂了這個廠裡領導的意思。
合理要求,也就是說彆過分。
先辦喪事,就是這兒不是談話的地方,彆把事情搞大了。
於是工會領導抽出一遝鈔票,當著賈張氏的麵點了一下,又讓賈張氏在收條上按了個手印。
工會領導見賈張氏按手印時,麵露疑色,就把收條順手遞給了邊上的閆埠貴,讓他給賈張氏讀一下。
閆埠貴這事上麵倒不敢怠慢,接過收條仔細的看了一下,確認是廠裡預支給賈家辦喪事的費用,於是就跟賈張氏解釋了一下。
賈張氏這時倒是大方起來了,一把接過工會領導手裡的錢,又數了一遍,兩百整。這才放心的沾上印泥在收條按上了手印。
李副廠長見已經安撫住了,又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話語,這才告彆離去。
而賈張氏小心的把錢揣進棉襖裡麵,又伸手拍了拍。
這時,賈張氏才轉向被大家忽視的易中海,賈張氏說道:“東旭師父,剛才老婆子我怒火攻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你看在東旭的麵子彆跟老太婆一般計較。東旭的後事還得指望你來安排。”
易中海雖然心裡有火,卻是沒法說。他倒不是氣賈張氏剛才罵他的事情,而是在賈家與軋鋼廠的交涉裡,他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這時候事情談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他這個師父了,關鍵這還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事情。不然,為何剛才廠子裡給的錢,賈張氏全部揣進懷裡,一分都沒有交給他。
院子裡的紅白事,都是有慣例的玩意。總歸是先借了輛板車把賈東旭拉回了賈家。
按理來說,按老輩風俗,像賈東旭這種橫死的,是不能進家門的。
可賈張氏偏偏讓他進了,這讓院子裡的鄰居目瞪口呆。
賈張氏這樣做自然有她的理由,準備自然是要準備的,可是賠償沒談好,賈張氏也隻能讓兒子委屈一下。
也幸好現在天冷,這幾年對這方麵又是各種反對,所以賈東旭的喪事還真沒花費多少。
但就這,都讓易中海感覺肉疼,錢都是他拿出來的啊。
關鍵還在賈張氏這裡,白天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到了晚上,安排兩個小的睡去以後。
賈張氏這才乾起了正事,看著一身素白哀哀戚戚的秦淮茹,正跪在邊上給賈東旭燒紙錢。
賈張氏柔聲說道:“淮茹,咱們娘倆過來談點事。”
秦淮茹雙目紅腫,淚掛雙頰,抬頭看著賈張氏啞聲道:“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