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船上也沒有食物,他買的這些肉的分給了臧昀他們,隨後,何天魁拿著水囊,敲了敲門,彎腰進了這小船艙裡。
“少主,喝點水。”
“這兒有,”容寂腰間掛著一包水囊,看向他,“什麼事?”
何天魁頓了頓,未免隔牆有耳,傳音入密:“昨天少主和臧老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實不相瞞,暫且還沒有銀錢上的短缺。”他和那二十多個兄弟,走的是暗中倒賣私鹽的路子,所以未曾缺過銀兩。
“不過我那些兄弟,隻認比他們修為高的高手,如今跟我,也是看在萬仍崖曾經的地位上。我想以少主的武功,定能服眾,不過……倘若少主的妄念劍大成,想必他們會更加心服口服……”
容寂哦了一聲,平靜地說:“已經大成了。”
何天魁愣一下,而後尷尬地道:“我知道少主手裡有妄念劍法的殘本,當初這本劍法應當是被崖主,也就是你的父親一分為三,其中之一在少主這裡,之二被破天宮、點星派、蝕骨教給設下奸計搶走,其三的下落,隻有已故崖主知道,不過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在探查其下落……”
容寂“嗯”了一聲,似乎不感興趣。
何天魁心中怪異,心說這少主怎麼不對勁啊,無欲無求的!就是那些個得道高僧,聽見這幾個字也要心生貪婪吧。
他細細將妄念劍法在江湖中的地位跟少主說清楚:“天下武學千千萬,少主習的內功、心法、輕功,均是上乘,但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可妄念劍法可稱為武林至尊,大成者,可稱霸武林!”
還說:“這劍法和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七心劍相輔相生。以我多年探查得來的消息,七心劍以及剩餘的殘本,很可能就在萬仍崖底下的古墓之中!古墓需要沈氏血脈才能開啟,如若少主得到剩下的殘本,拿到七心劍,我想,以少主的天人資質,不日便可稱霸武林!”
“哦。”容寂聽懂了,也一下明白過來,為何父母逝世多年,仍有何天魁這樣的人認自己為少主。
“古墓需要沈氏血脈才能開啟。”
——這是他們一直在等自己回來的原因。
但如果自己真是個廢物,怕是一旦古墓開啟,就會被當成棄子當場殺掉吧。
“七心劍……”容寂重複了句,古井無波的眼睛掃向他,“能賣多少?”
“???”
何天魁質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登時傻眼,半晌才道:“……少主,雖然萬仍崖不複從前輝煌,但真不缺這點錢!七心劍,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武林至寶,擁有它就能……”
“稱霸武林,我知曉。”他對這個沒興趣,看了眼膝頭上那豎著耳朵、光明正大的認真偷聽的小狐狸,給他順了順毛,說:“我這狐狸貪嘴,吃的多了些,若沒有好吃的哄著,兩天就要跟彆人溜掉。”
狐狸是養不熟的動物。
他記得香貢上師的說法。
何天魁嘴角一抽,從腰間掏出一黑色荷包:“我這兒還有些銀子,少主先拿去用著吧。”
“不必,傍晚到了平江府,你帶我去古墓便可。”
“請少主務必收下!”
“不……”還沒說完,趴他膝頭的狐狸忽地跳起來,從何天魁手中一把將荷包抓了過去,捂在懷裡。
“小花!”容寂訓斥,“把荷包還給彆人。”
“嚶嚶!”我不!
古遙知道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有錢不要是傻子嗎,容寂傻,自己可不是什麼傻狐狸,送上門來的銀子,哪有不要的道理!
容寂沉著臉,半張英俊的麵孔,和那半張鬼麵融為一體般陰沉著:“拿出來,我數三聲,一……”
他還未曾數完,何天魁就忙道:“少主收下吧,我先出去了。”
容寂沒有理他,低頭跟護著錢財的小狐狸對視著:“二、三。”
古遙抱著荷包,弱弱地縮在船艙潮濕的角落裡,睜大眼睛盯著他,似乎有點害怕他這樣,也怕被打,但還是死死地護著這些銀兩。
“給我。”容寂隻是伸手,沒有打他。
小獸會護食他知曉,隻是護財的,是第一次見。
“嚶嚶嚶。”不要,你都沒有錢了!
“你這貪財的小狐狸,我又不會短了你的吃食。”
容寂伸手捏住他的爪子,一點一點地把荷包從他懷中抽出來。古遙的心都在滴血,嗚咽著不肯鬆開,僵持半天,直到容寂無可奈何地說:“你鬆開,荷包我不還給他……這錢拿去給你買吃的好不好?等以後賣了劍,我再把錢還給何天魁。”
古遙方才鬆手。
容寂直接把荷包丟一旁去,然後將縮在角落的狐狸抱起,放在膝頭。
“你剛才的行為,叫打劫。”他教訓道。
“嚶嚶嚶嚶!”才不是嘞,明明就是送給我們的!你這傻子!!
“不許頂嘴。”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好吧,既然你說要給我買吃的,那我不跟你頂嘴了!就這樣吧!
“還罵我?”容寂眉毛一挑,像是氣笑了,伸出手去,攤在狐狸的麵前:“爪爪。”
“嚶?”古遙歪著頭看他,而後低頭看著他白皙的手心。
“爪子,給我。”
小狐狸不明就裡,這是什麼意思?握手言好嗎?
他猶豫地抬起爪子,遞給容寂,而後小爪爪被對方握在手心裡,古遙迷惑地看著他,就看見容寂揚起另一隻右手,拍在他的爪子上,還有兩分用力。
“嚶?!”儘管這一下使了力,但也沒什麼痛感,不過這一下把他給弄迷糊了,乾什麼呢這是?
容寂又打了他一下,冷臉盯著他:“還罵不罵我?”
“……嚶嚶嚶!”我沒有罵!
一下又一下,打得他生疼,古遙忍不住了,真的開始破口大罵!
容寂神色終於緩和:“知道錯了就好。”
“……嚶?”
容寂揉了揉那隻小狐狸爪子:“下船去平江府給你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