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跑路速度,就和裝上馬達的風係大能差不多。
眾人眼前一閃,就看見一隻火紅的狐狸從賊人身上掉出來……一呼一吸之間,便跑得不見蹤影。
好快的速度……
想來這應該是賊人的靈寵!
兩個弟子立刻朝著他消失的方向去追,越追,臉色越難看。
“就一個靈寵,怎麼跑這麼快。”
“品階不低,這速度修為……莫非是風係的狐狸?”
“不好,前麵……”
“前麵是禁區。”說話的弟子,祭出一柄飛劍去追蹤,那飛劍速度是他自己的幾倍快,刷地射出,眨眼就快追上了。
“不必擔憂,宗主閉關的地方,他隻要一過去,就是鬼打牆,自會繞回來。”
兩人說話間,前麵那往屁股上貼了疾風符的狐狸,靈力已經消耗殆儘,速度隻比方才緩了一點點,整張狐狸臉被疾風吹歪,毛發像流水般朝後溢去,比身體還長的尾巴支棱著,一邊跑路,一邊驚恐地回頭看他們,然後仿佛受了什麼驚嚇,繼續往屁股上拍疾風符。
兩人麵麵相覷。
該驚恐是他們吧??
古遙視力絕佳,在黑暗裡也能看見他房裡的擺設。其實很簡單,一張床放在左側,中間是桌,竹架子上放著幾摞書,簾幕後是一個木製浴桶,彌漫著陣陣微苦的藥味。
古遙曾見過吉祥點柴火燒熱水,燒了許多,一桶一桶地提著進了他的房間,翌日又把一趟趟地水倒到門外,熱水很快化掉結冰,上次古遙過去,還不小心踩滑溜倒了。
他想,興許是少年中毒,需要泡藥浴。
那蒲團就放在竹架的旁邊,桌子的下麵。
離床榻的距離……
古遙用肉眼分辨,這距離有些長,還不足以讓他吸到容寂身上的靈氣。
所以古遙先是假模假樣地趴在蒲團上,待過了一炷香工夫,張嘴含著蒲團,要拖到他床邊去,沒成想剛挪動一寸,發出一丁點的動靜,就被發覺。
“不要得寸進尺。”少年的聲音自床榻上傳來。
“……”
古遙鬱悶地趴在那草編的蒲團上,尾巴盤起來,下巴擱在上頭睡覺。
半夜裡,容寂醒了幾回,隻因這狐狸鬼鬼祟祟的,夜裡爬他床上來了,被他一腳踢下去。
“嚶……”小狐狸吃痛地叫喚了一聲,翻了個身,坐在床榻一側。
容寂叫他:“滾回你的窩。”
古遙便灰頭土臉地爬回蒲團上去,眼巴巴地望著他。
容寂側著身看那狐狸,與之對視了一會兒,心裡竟莫名的有點不忍,猜他是因為冷,才會鑽自己被窩。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容寂起身,找了一件前兩年穿過,如今已不合身的衣服,丟在那狐狸身上:“你再過來,我把你丟出去。”
“…嗷。”好吧。
古遙扒拉一下蓋住臉的衣服,從中鑽出一個頭來,變了個姿勢,裹著這件依舊帶著一絲藥味的睡去。
在這樣的隆冬,有衣服穿和沒衣服穿是兩個溫度。哪怕在自己還沒落到這個下場的時候,無懼寒冷,他還是喜歡睡在溫暖柔軟的被窩。
現在隻有蒲團給他。
還加上了衣服。
比前幾天睡柴房的待遇要好一些了,他還算知足,後半夜也沒有去騷擾少年。
不過一到早上,他醒來的早,便悄無聲息地爬過去,剛跳上床,還沒鑽被窩,就被一隻手給提起來。
古遙無辜地看著少年忽然睜開、有些不耐的雙目。
下一秒,窗戶打開,古遙被他丟了出去。
外麵天還未大亮,日光蒙蒙,積雪的低溫一下傳遞到身上,狐狸毛也抗不了凍。
他更鬱悶了,試圖跳起來爬進去,奈何找不到任何縫隙,隻得灰溜溜地坐在少年的門前發呆,過了會兒,太陽出來了一些,又爬起來去滾雪球。
他做人的時候,除了吃和睡,打開項圈,把自己的收藏品拿出來一個個的擦亮,然後再收回匣子,或是數一遍自己手裡的靈石到底有多少顆,一遍一遍地數。除此之外,就沒有彆的消遣了。
現在能叫他如何?吃也要等開飯了才能吃一點,睡覺……他才不樂意回那柴房呢。
容寂早起練劍,還未曾更衣,聽見外頭的響動,略一支起窗戶,就瞧見半個時辰前被自己丟出去的小東西,在雪地上裹了幾個雪球,用兩個爪子揉著推,再把雪球堆起來……
竟是在堆雪人??
自己玩了一會兒,大概是凍著了,他丟了雪球又跑到陽光照著的地麵上,坐在那裡曬太陽。
他沒有養過動物,家裡有兩匹馬,是買來的,很通人性,似乎能聽懂人話,但比起這狐狸的智慧,隻怕是一個天一個地。
容寂推開門出去,那狐狸立刻警醒地回過頭,以迅雷之勢飛奔過來,一把撲上來,他下意識彎腰接住,然後才反應過來,把小東西放在地上:“……自己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