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一輩子也不離開。”
“…師哥答應你。”其實這和做道侶,似乎也沒有兩樣,容寂不是不肯,是擔心這小狐狸不懂,以後遇見了真心相愛的人,轉頭到了他人的懷裡。容寂連道心都為他破了,心都是他的了,愁隻愁狐妖天性,又懵懂又惑人。
容寂順著他的後背撫摸安慰,低低的話音落在他的耳畔:“小花。”
“嗯……”他聲音悶悶的。
容寂說:“師哥願意做你的道侶,等回去後,便與你名正言順的合籍,成親。”
“嗯……欸?”古遙仰頭。
容寂神色柔和,溫熱嘴唇在他額心印了一下:“若以後你有了真心喜愛的人,我便放你離去。”
古遙還是愣,慢騰騰地反應過來,臉頰貼上去,動物似的,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側臉:“可我隻真心喜愛你。”
“師哥知道,你的生命還很長。”隻有二十骨齡的小妖,許是要再活幾百年,才能真正懂得某些事。
古遙決心不與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他家師哥就是這樣的人,滿腦子的練劍與顧慮,人心興許會隨著時間而變幻,但古遙卻不這麼想自己,自己不是人,是動物,是妖,妖心可是很牢固純粹的。
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幾隻妖怪,可古遙就是覺得,妖怪定然是這樣的,他們不像人的狡詐多端,以真心換真心,講情義。
“那我們,就是道侶啦。雖然沒有合籍,但也算是定親了是麼?”
容寂無奈:“是。”
“你連定情信物都留給我了,你的儲物袋,我好好放著的,一顆靈石也沒花。”
“沒花?”
“是啊,你叫我保管,我便不可能拿出來給其他人。”
“那這三年,你是如何過的?”
“我跟隨黎蒼峰主學煉藥,吃辟穀丹,跟滄泱峰主學習劍術,他那裡有不要錢的蟠桃吃。”
這三年他是靠著內門每月一千,外加兜售空空果賺取的靈石過日子,他不再下山去八仙樓吃肉,沒有開銷,反而存了十幾萬的靈石,都是存著要還給黎蒼的。
“我還欠黎蒼長老靈石呢。”古遙似乎在朝著出不去的方向打算,“若出得去,我便回去還給他,若出不去了……”
那便賒著吧。
他精神好了,同容寂講述三年之間的事,講那文曜真人來宗門撒潑,被他嚇退。
“現在內外門的弟子們,都很崇拜我呢,說我不愧是你的弟子,我沒有丟你的臉。”
“你不是我弟子,”容寂插嘴,“是道侶了。”
“啊…對哦,”他摸了摸鼻子,有一些許的不好意思,“我們是道侶了……那等你回去,跟那些弟子們說,我說的他們也不信的。可是師哥,我們是哪一種道侶啊?”
“道侶還分幾種?”
“兩種啊,”他一本正經地說,“一種是要練功的道侶,一種是不練功的。”
容寂定定地看著他:“給我看看。”
“看什麼?”
“功法。”
古遙雀躍地亮著雙目:“你等我……這功法不在我身上,在項圈裡,給你看不了,我給你講講,我還記得一些。”他調出刻在腦中的《極樂經》。
“先脫衣服。”
古遙隻是嘴上描述著,容寂巋然不動。
聽著和渡靈之法沒有太大區彆。
“然後呢。”
古遙微微向前一傾,嘴唇在他唇上一碰,仿佛不帶任何色彩,隻是單純地碰觸一下,卻驟然在容寂心上一擊。古遙捧著他的臉,睜著眼睛,又悄無聲息地碰了一下,這次沒有分開,但也不知怎麼繼續了。
容寂垂下眼來,貼著他柔軟的唇道:“這也是功法裡的?”
“不是……”功法沒有講這個,功法講的是,如何從嘴裡引走靈氣,但古遙此時並未從他這裡吸走一絲一毫的靈力,呼吸交錯,他臉色有些紅,輕聲說,“我隻是想這麼做而已。”話本裡說,相愛的人會這樣,這叫親吻。
“不練功,我能這樣麼?你許嗎?”
容寂沉默著,呼吸變得重了兩分,嗯了一聲。
古遙兩眼一彎,單純地舔了一口容寂的唇,覺得是甜的,他有些不可思議,舔了一口,兩口,心想怎麼這麼喜歡他。
容寂抬手摁住他的後頸,帶著控製卻也溫柔的力道,頭側著,睫毛掃在了古遙的臉頰上。
古遙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臟鼓著,似要從喉嚨蹦出,感覺容寂慢慢地在他臉上親著,專注而溫柔,讓他臉上和心上又輕又癢。
容寂一麵不算熟練,隻憑看過一眼的渡靈法和本能去親吻他,眼睛,臉頰,鼻尖和耳朵,他覺得人是要這麼做的,他要輕輕的,不能傷到他的狐狸。容寂吻著他的下巴,手掌慢慢順著後背往下,一寸寸地向下。
一點一點的,到了古遙功法書上的第一步。
……
樂遊看著同行的那條蛇,陡然之間鑽進了白色虛空之中出現的黑洞——
他還未來得及阻止,就消失不見。
樂遊下意識地要去找二人,但靠近後,聽見裡麵動靜,以他劍穗化作的洞府外,鬆針搖晃落下。
雖他什麼也不懂,但覺得此刻不應該打擾。
他繞著這片白色空間出現的每一個黑洞,飛來飛去,試圖找到古遙的蛇。
等看見那條蛇從空中另一道黑色口子鑽出來,他一下飛過去,劍氣將蛇禁錮,倏地再飛到離劍穗洞府很遠的地方,把小蛇控製得同自己一般,罰站似的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