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是男人的天堂,亦是女人的地獄。
燈火通明,徹夜不休。
尤其今晚還在舉行有名的花魁道中,從遊廓前往楊屋的路上,數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貌美如花,且風姿各異的花魁們自開道的花車後緩緩走出。
她們踩著高高的木屐,扶著龜公,走一步,停一息,再後退半步,由此反複……
“她們走的好慢啊。”
從天上降落,三人正好趕上這場熱鬨的花魁巡遊,為了方便觀看還不用跟其他人擁擠,他們乾脆跳上了屋頂,獲得了極佳的觀賞位。
織夢感歎:“這樣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目的地?好沒效率啊。”
這要是放到學校裡,下課時分出趟教室,怕是就得回回遲到吧。
對於織夢這不解風情的發言,夏油傑也不反駁,反而順著他的話道:“啊,花魁就是這樣的,這是規矩吧。”
“這樣啊。”這麼解釋,織夢就懂了。
畢竟是規矩嘛,規矩就是那種再奇怪也得遵守的東西,深究是沒意義的,照做就對了,院長媽媽就是這麼教他的。
“悟,你在看什麼?”織夢發現五條悟竟然看著一個方向一直沒出聲,就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一個打扮極儘華麗,本身麵容也儘態極妍的年輕花魁。
“好漂亮的女孩子啊。”織夢忍不住稱讚了一句。
夏油傑也多看了那個花魁幾眼。
倒不是他看上那個花魁了,而是覺得那個花魁有問題。
畢竟悟這麼盯著那個花魁,他不相信對方是被花魁迷住了這個解釋,那就說明是那個花魁有問題。
黑發丸子頭少年謹慎地問道:“這個花魁是鬼嗎?”
五條悟點頭,語氣還帶著些驚奇:“那個女人不僅是鬼,體內還藏著一隻鬼,應該算是兩隻鬼。”
“真的是鬼?”織夢驚訝,又多看了那個漂亮花魁幾眼:“完全看不出來呢。”
再想想他們剛到時打的那個鬼,貌似也是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真的是不當場吃人的話,混入人群就很難分辨了。
對此,白發少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你用我的六眼看看就知道了,鬼很明顯的。”
於是織夢就複製了他的術式,但尷尬的是——
“這次還是沒複製到悟的六眼……”
是的,他的術式說是複製,但若是被複製的對象有多種能力,那麼每次會複製到哪種能力都是隨機的,隻有很少的幾率能全部複製。
夏油傑投來視線,看著織夢依舊是墨色的眼眸,奇怪道:“說起來,織夢你好像就隻複製過一次悟的六眼。”
那一次還是炸了宿舍的那次。
其他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複製了無下限術式,直接上不穩定的蒼炸(咒)魚(靈)之類的。
“是熟練度不夠吧。”五條悟一本正經地握緊了織夢的手,一副為他好的模樣開口。
“這樣不行啊織夢,你得把熟練度刷上去,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握住我的手彆鬆開,一直練習術式,直至成功複製我的六眼吧。”
他說的有理有據,還積極配合,織夢頓時被他無私的幫助感動到了,反手與他交握,認真地回應:“我知道了,謝謝悟,我一定會努力的。”
白發少年毫不客氣地收下了感謝:“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哈哈。”
隻有他看清對方真麵目的夏油傑:……
織夢你,你真的是被人賣了還會幫對方數錢的那種人啊!
於是,夏油傑木著臉插進了兩人之間,順便伸手隔離了兩人:“這種事有空的時候再說,先解決下麵那個鬼吧!”
織夢回神,看向下方熱鬨的花魁道中,微微皺眉:“現在不方便吧,這裡那麼多普通人。”
萬一打草驚蛇了,他們占不到什麼優勢的。
“沒關係,我已經記住她的咒力殘穢了,等巡遊結束了再解決也沒關係。”
五條悟目光看向彆處,墨鏡下露出的六眼如星空般璀璨:“我們可以先解決其他的鬼來練手。”
吉原這麼大,自然是不止那個花魁兩隻鬼的,邊邊角角的旯旮處,總會暗藏著那麼一兩隻見不得光的存在,將晚歸的人們拖入偏僻的小巷吃掉。
也就是彆人口中的鬼。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身上沒有咒力的存在,亦沒有由負麵情緒而生的咒靈。
也是因此,那些體內有著詛咒般咒力的鬼在擁有六眼的五條悟眼中,就如同夜中燈火般那麼矚目顯眼。
五條悟甚至可以在第一次來的地方,依靠六眼定位看到的鬼的具體位置,熟門熟路地帶著織夢和夏油傑去解決它們。
比如說,前麵那個拉著人力車,穿著粗布麻衣,弓著腰一副車夫模樣的中年人。
“等等——”織夢突然伸手拉住了身旁的兩人。
“我們先下帳試試,看看帳能不能防止鬼逃離。”
如果能的話,那麼對付其他鬼就不怕他們逃跑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頓時會意,白發少年甚至難得地親自下了帳。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儘祓禊。”
眼看著空中黑如同淤泥般的黑膜從上滑落,速度之快,讓夏油傑為之感歎。
“悟,你平時若是有這個速度,我們就不至於因為經常忘記下帳而被夜蛾老師訓了。”
“哎呀,反正夜蛾老師又不知道。”五條悟笑嘻嘻地說著,然後就率先跳了下去。
“一血歸我了!”
夏油傑跟著跳了下去:“勝負還未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