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丘高中規定,學生必須要參加一個社團活動。
早光瀧給了清源曉海一周的時間決定,如果到時候還沒決定好,那就由班主任來決定。
“為什麼一定要參加社團活動呢?”
清源曉海一時間捉摸不透。
其實他的運動和文學都很好,但如果行的話,自己是願意去文學部的。
可如果更行的話,自己希望不浪費時間去做這些事情。
早光瀧撓了撓右臉頰,露出一抹尷尬的笑說:
“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越偏遠的地方規矩越多。”
午休時,清源曉海心不在焉地走下樓梯,來到一個自動販賣機前。
冬雪硯春在手工部,自娛為天鏡少女的吉原綠子在廣播部,根本一點關聯都沒有。
溫和的陽光裹著中庭,午休的時間總能聽見吹奏樂部排練的聲音,還有無憂無慮的野鳥鳴啼。
清源曉海忽然想起了從小就和音樂綁定的三枝搖月,這個時候她在哪裡,又可能在做些什麼呢?
他倚靠著牆壁擰開瓶蓋,空中飛舞著的微小塵埃,閃耀在陽光裡。
就在要抬嘴喝下的時候,仿佛夜色般黝黑的長發掠過他的視線,一個美到不可方物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三枝搖月忽然停下腳步,纖長睫毛底下的雙眸微微眯起。
樹木擋住陽光,唯有稀稀落落的幾束微光,穿過枝葉的空隙,在她的皮膚上篩落光影。
清源曉海附著在瓶身的水滴不斷滴落,在乾燥的地麵上印出水痕。
麵對再一次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邂逅,兩人都顯得正常多了。
“三枝同學,你好。”
“嗯。”
三枝搖月徑直走到自動販賣機前,絲毫沒有在撒哈拉沙漠遇見企鵝的詫異。
“我請你。”清源曉海掏出幾枚硬幣說。
“不用,你以為這麼做可以討好我,其實隻是在讓我為難而已。”
她用小指纏著飛到臉頰的發絲,澄澈的瞳孔猶如深山裡不為人知的湖泊。
清源曉海愣了會兒,又把硬幣收進錢包。
“你還在練習嗎?”他問。
“什麼?”
三枝搖月盯著「冷飲」的按鈕,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下巴,思考要喝什麼。
“音樂,鋼琴。”
“嗯,偶爾會練。”她摁下了「烏龍茶」。
清源曉海看著她半蹲下身拿飲料,裙下修長白皙的雙腿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垂下的黑發宛如紫藤花般稠密。
舒爽的風吹過走廊,搖曳著她的發絲,她的側臉仿佛是迫不及待的那一顆最亮的星。
一想到這樣的少女以前是自己的女友,心裡又好奇又抑鬱。
為了不讓她察覺自己的心情,清源曉海故作泄氣地微微低頭說:
“你在學校裡好像很忙的樣子,我有時候路過你的教室和社團都沒看見你。”
三枝搖月挺直了身,雙手握住冰涼的瓶子,搖擺不定的困惑眼眸中反射著淺褐色的光芒。
“看我做什麼?”
“你彈的鋼琴好到讓人無法忘懷。”
她終於願意把頭往自己這邊轉過來,薄薄的嘴唇繪出新月的弧線:
“嗬,你唱的歌也好到讓人無法接受。”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去想。”
三枝搖月站在自動販賣機的左側,修剪整齊的指甲沿著瓶蓋豎條紋滑動,
“反倒是你,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蘭子姐的工作不適合?”
“還行,但是一到夏天和冬天我的心就好累,畢竟會津若鬆這個地方,夏天熱的要死,冬天冷的要死。”
“嗯,夏天的蚊蟲多到我不想出門,冬天的雪厚到我也不想出門。”
“體育課你也沒下去上。”
“因為會流很多汗,我不喜歡衣服黏黏的,而且冬天的空氣都冷的,如果大口吸氣,我的肺會很痛。”
“我覺得女孩子流汗很有魅力。”
“怪不得那時候你一直盯著她們打球。”
“可是那時候的我真是在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