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生也未免太不像話了。
北原栞錯愕地說:“不行啊,這樣子的話......”
“清源同學,如果你真那樣做,恐怕今晚就回不了家。”三枝搖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況且漁麥已經做出行動了,她不是把那個人揍的流血了嗎?”
“不要這樣。”清源漁麥揚起臉,粗魯地摸著脖子,短發隨著她的動作輕晃,“我很累,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啊~~那行吧。”
清源曉海故作泄氣的皮球,他自然也隻是口頭上說說,直接帶妹妹找上門確實很帥,但是對兩人來說沒必要。
北原栞輕舒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硬擠出的微笑:
“嗬嗬,像漁麥這種性格較真的孩子,很容易變得過分早熟,怪迷人的。”
“早熟?”清源漁麥微微歪著頭,又低下頭看著隻是微微凸起的胸部困惑地說,“我沒有早熟,依舊是十三歲的身體。”
北原栞不由得乾笑兩聲:“我是說,把本來應該是大人承擔的責任,扛到自己肩上。”
“我沒有。”清源漁麥說。
“我知道,漁麥你一個人就在外麵兼職打工,拚儘全力地供自己生活,在會津若鬆生活會很不容易,既然你哥哥回來了,就多多和他溝通一下吧,有人傾訴是件很舒服的事。”
清源漁麥的眉頭緊鎖,一副很想讓老師閉嘴的模樣,哪怕她的動機是善意的,但這些東西不用她來提醒自己也能明白。
她把頭歪向一旁,三枝搖月的樂福鞋表麵沾染著淡淡塵埃,雪白的短筒襪上,繡著製造商的商標。
她又低頭看著自己淡藍色的裙子,裙下的短襪沒有商標,隱約可見下麵包裹的肌膚顏色。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回去。”清源漁麥說。
北原栞看向了清源曉海,點點頭說道:“辛苦你過來一趟。”
“沒,漁麥今後在這裡上學,還希望您多多照顧。”
清源曉海這話說完的片刻,漁麥的臉上就掠過一絲不滿,腦子裡就像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難受。
“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又回應了幾句社交辭令,三人就走出了教導室。
三枝搖月和清源漁麥在前麵走,看起來相性很好,清源曉海就在兩人的後麵。
離開春日國中,雲的邊緣臨摹著橙黃色,霞光無聲地從雲間拱出,翻騰的雲海似乎近在眼前。
“搖月姐,謝謝你過來。”清源漁麥麵無表情地說道。
三枝搖月像是思考似地抱著胳膊,回應道:“今後讓清源同學過來就行了。”
想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清源漁麥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清源曉海,他正專心致誌地走路,不去踩兩人的影子。
清源漁麥忽然提高了音量說道:
“我很討厭和老師交談。”
“為什麼?”
三枝搖月也回頭看向清源曉海,兩人在橘色的光亮中四目相接。
“因為就算和這些人再怎麼談,沉重的現實也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改變,結果隻會徒增我的心累。”
清源漁麥的話語停頓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
“所以我很希望他們能彆來管我,也希望不要自作多情。”
清源曉海沉默不語,一時間無法從中理解她的深意。
然而三枝搖月卻一針見血地問道:“漁麥,你以後是打算要一個人生活嗎?”
清源漁麥卻沒有任何遲疑地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
“不是,我隻是想擁有獨自生存的能力,我可不想一個人生活。”
她的回答很是若無其事,讓一旁的清源曉海隻能苦笑說「確實是這樣」。
這句話又如同一株並蒂蓮般,從中感受到了親切。
三枝搖月的臉上揚起笑意,在稀薄的夕光中,她伸出手撩撥著清源漁麥的頭發,發絲如同黑夜在她的指縫流淌。
清源曉海接下去還要去花藝書店上班,於是在車站和兩人告彆。
來到花藝書店,店內有一些穿著休閒服的,還有穿著製服,感覺像是乖乖牌的女高中生。
當清源曉海進來的時候,那些女高中生立即發出宛如歡悅鳴啼的清脆鳥囀,拿著一本《挪威的森林》,隻冒出一雙撲閃撲閃的眼睛盯著他看。
清源曉海有禮貌地對她們笑了笑,惹得那些女孩腰酥腿軟,又因同伴的花癡而朗聲嘲笑,像是技巧拙劣的木琴演奏。
“啊?我還以為店長是可憐我,現在我總算知道店長為什麼要請你了,。”
在前台,一個小個子少女像是端詳可疑人士一樣抬著視線望過來,花藝書店並沒有職工服,她還是穿著櫻丘高中的製服。
“吉原同學,蘭子姐呢?”
“去市裡進貨了。”吉原綠子雙臂撐著桌麵,笑嘻嘻地問道,“清源同學,你晚到了將近一小時半,那你這一小時的工錢,是不是算在我頭上?”
“那這一小時你做了些什麼?”
“打掃衛生,推薦那幾個女孩看《挪威的森林》。”
吉原綠子興高采烈地看向那幾個偷偷望過來的女生,
“雖然我不知道講了什麼,但聽說隻要看這本書,人就會變得富有涵養,我就這麼推薦了。”
“可我看她們也沒怎麼愛看那本書啊,話說買下來了嗎?”
吉原綠子的身體微微前傾,裙子包裹下的圓潤臀部輪廓映入眼簾,意外的是安產形。
“這你就不懂了吧?客戶要先看書才會買下來。”
“啊?那不就是沒賣出去嗎?她們待多久了?”
“快半小時了吧。”
“也就是說,看了半小時都沒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