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連普通朋友都不是(1 / 2)

街道兩側,是一排屋簷低矮的長屋風格樓房,那是十幾年來都未曾改變的建築。

三枝搖月沿著僅能一輛小車通過的街道往前走,一直來到國道上,此時的空氣、氣味與聲音都發生了變化。

四周充滿著水氣與新綠的味道,儘管下著雨,寬闊郊外總有各式各樣的野鳥在鳴啼。

數不清的雨滴和數不清的漣漪在空間中交纏,腳上穿著的樂福鞋底,沾染了水漬顯得又濕又重,發出難聽的噗嗤聲。

還要小心短襪不要滲水,否則會很麻煩。

“能借我三十萬嗎?”

他的話伴隨著數億兆雨聲再次落入耳中,哪怕現在她都驚訝的不得了,這個人居然會拉下自尊來找自己借錢。

在三枝搖月的印象裡,清源曉海是一個自尊心極其重的男生,哪怕麵對親生父親都顯得不依不饒。

可現在,他卻能為了冬雪硯春拉下臉麵。

在細雨簾幕的那頭,遠方的電塔逐漸融入積雲雨裡,她低著頭,沿著街邊的人行道線走著。

至於冬雪硯春,三枝搖月認為能依賴一個人也是一種能力,雖然說的難聽點叫做自私。

可與此同時,自己卻又些羨慕她。

一想到這裡,三枝搖月就眉頭緊皺,完全無法消除這份矛盾的心理。

“三枝同學?”

有人仿佛在回應著她的心情,於遠處隱約響起。

她把傘往上一提,被遮住的視線終於能夠一往無前。

清源曉海不知何時在前方等著她,一身襯體的西式製服,乾淨的臉蛋和澄澈的雙眸,就像逐漸融化的冰淇淋般,黏在三枝搖月的腦子裡。

——不好,西式外套真的超級適合他,上高中後也意外地變的成熟了。

他穿西式製服的模樣實在太令人心動,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隻是一件衣服。

那份情感卻像春融冬雪般,在內心深處蘇醒。

仔細想想,以前在學校裡和他並不怎麼說話,但是在放學後,都會特意地在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公園等待著對方。

畢竟在堪稱鄉下的郊外,如果和一個異性過分親密,就會被認為是好上了,所謂的純情友誼根本不存在。

三枝搖月不甚在意地撩起臉頰的發絲,地麵的水窪靜靜地掀起漣漪。

“你剛才在愣神,怎麼了?”看著終於走上來的三枝搖月,清源曉海直白地問道。

“在發呆。”三枝搖月語氣平靜,粉白的指甲在傘的黑色皮質把手上細微叩動,“冬雪同學呢?今天沒和你在一起?”

“她早早去社團了。”清源曉海會心一笑說,“真不尋常,這個時間點你會在這裡。”

“稍微有點睡過頭了,我通常會搭比你早一班的電車。”她難掩無奈地說道。

“嘿嘿,你有時候也是懶鬼?”

三枝搖月沒好意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是誰害的。

“話說回來,我和你見麵的機會好像一直很少。”他笑著說。

在農田排水渠潺湲的水中,夾雜著從柏油路上行駛而過的輪胎碾水聲。

三枝搖月抬起手,輕輕梳理著額前的劉海:“誰讓我們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地麵長滿綠色的雜草,細細的雨絲筆直落下,遠處有清源曉海不知道有何作用的灰色建築,好像是水塔。

清源曉海乾笑幾聲,看著她的手指在黑發間滑動,雪白大腿裸露在沒有太陽的今日,她依舊美麗。

“三枝同學,你為什麼要幫我呢?”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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