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除了上班送報和做今日便當外,清源曉海還多了一份工作。
“我上學去了。”清源漁麥拎著手提包走出門,身上藍白水手服裙下,隱約透出半截白皙大腿。
“桌子上的午飯帶了沒有?今天可是螃蟹肉啊,在這裡海鮮千萬彆錯過。”
“有,不過你為什麼不問我對螃蟹過不過敏呢?”
“那你對螃蟹過敏嗎?”
“沒有。”
“那就好,路上小心。”
“好。”
清源曉海說完便重新開始了灑水,這些天的舊土經過暴曬殺菌已經能下種子了。
他用大拇指摁住水管頭,噴出來的水就形成了一道透明的薄膜,在水珠的上方,離它甚遠的山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話說乾脆今天再買一個花灑好了,那玩意可比水管澆花有情趣優雅多了。
灑水完畢後,清源曉海把水龍管卷成黃蛇般放在一邊,收拾一番就上學去。
近處的枝椏上,不知是伯勞還是山雀在唧唧喳喳的啼叫,農田裡傳來可愛的「果果~~」聲,聽起來也更加強烈。
清源曉海獨自一人沿著柏油路行走,兩側是翠綠的農田,自己仿佛淹沒在綠色的海洋裡。
三天的假日,冬雪硯春就窩在家裡做刺繡手工。
清源曉海想讓她來自己家裡做,但被拒絕了。
按她的說法是必須要細心,細心到不稱心就要重做,一天隻能做三個刺繡書簽。
她說這話時的表情太過溫柔天真,讓清源曉海對她的真情驚訝不已,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羞恥感。
一天隻能做三個,算上時間成本和手工,她根本沒得賺,從某些意義上來說還是一種虧本買賣。
意識到這點,率先湧上自己頭腦的是——
「這家夥,一天隻能做三個根本賺不了什麼錢啊,比普通的工作還少的多,怎麼能養活自己啊?」
“嘻嘻,雖然現在隻能賣一點錢,還不確定能不能賣掉,但如果,我說如果她們喜歡,沒準其他店也會給我訂單,我覺得以後我能賺的錢會越來越多!”
從她嘴裡吐出的話語輕盈得連清源曉海都覺得不可思議,頓時感覺自己的大腦被染成一片空白。
在那空空如也的蒼白中,一股自嘲懊悔的火焰卻徒然升騰,不斷地抨擊著他的喉嚨。
——我這些想法才是,又是想證明些什麼呢?
清源曉海單手插兜一路往前走,這份怪異的情緒讓他無法專注其他事情,哪怕地麵上的白色線在某個丁字路口被磨損大半,他也沒注意。
“你真的確定......龍蝦會吃田螺嗎?”
“肯定會啊,龍蝦笨笨的,你就算用草放在它麵前釣,它都會傻傻地抓住。”
在田壟間,有兩個小孩手裡提著一根細線,另一頭綁著田螺肉,往前方的發出嘩嘩響聲的小水渠走。
“這裡超有趣的,能抓到水蜘蛛、蝌蚪和小龍蝦!”
“我和小樹上次來這裡就被趕走了。”戴著鴨舌帽的小女孩有些害怕地說道,“那個奶奶說她把排泄物都扔這裡去了,說這裡很臟,讓我們不要在這裡待著。”
那個小男孩卻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埋怨般的說:“不是吧?你已經和田上他來過這裡了?”
“嗯,昨天他喊我出來的。”
“你們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不喊我?”
“咦?我以為他叫你了。”
“可是我昨天人不在吧?他根本沒喊我!”
“那為什麼今天小樹不在呢?”
小男孩抬起手抓住草帽,一臉不高興地說:“當然是因為我沒喊他啊。”
“為什麼你不喊他呢?”
“那、那他也沒喊我啊!”
“可是你為什麼在不知道他喊沒你情況下,不去喊他呢?”
那小男孩被問的啞口無言滿臉通紅,反而是女孩那思緒清晰小臉平靜的樣子,使人不禁感到害怕。
“算了!回去了!”
“為什麼?水看上去這麼乾淨,那個奶奶說排泄物完全是假的。”那小女孩提起細線放進水渠裡,“我可是打算在這裡釣好幾個小時的。”
“......你要釣多久?”小男孩隨即蹲在地上看她釣。
“不清楚,畢竟我是個孩子,要等媽媽叫我。”
“......”
清源曉海收回視線,說實在的,自己很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