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鍋蓋,白色的水蒸氣立刻從縫隙中漫溢出來,裡麵的蔬菜食材已經煮熟了。
清源曉海取出味噌放進大湯勺裡,一點點地溶解進高湯中,透明的液體沒幾下就被染成味噌的顏色,嫋嫋升騰的香氣刺激著他的食欲。
把湯倒進碗裡,鍋的表麵滿是刷子的痕跡。
“什麼湯?”
身邊傳來聲響,清源曉海瞄了一眼,漁麥正繃著一張臉,凝視著冒著熱氣的濃湯。
“胡蘿卜、洋蔥、花菜,底料是柴魚。”
清源漁麥默不作聲地瞅了他一眼。
“怎麼了?”清源曉海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能不能這樣,一三五的味噌便當你放花菜,二四的便當不要放花菜。”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主動向清源曉海提出意見。
“什麼嘛,你要是不怎麼喜歡花菜可以直接和我說。”清源曉海一邊說一邊用力刷著鍋。
“......不是。”清源漁麥隻好歎氣說,“我覺得我是沒什麼資格說這說那的,就算你不采納我也沒任何辦法。”
“那如果我真的不采納呢?”
“我會選擇去食堂裡的大桶裡勺一碗洗鍋水。”
“千萬彆去喝什麼洗鍋水,你的同學會覺得我虐待你。”
“其實那個番茄蛋湯也還可以。”清源漁麥看著沾著水滴的鍋子,正反射著光線,閃閃發光。
清源曉海的表情豁然開朗,笑著說道:
“番茄蛋湯罪不至此,它的下麵還有最樸素無華的紫菜湯。”
“或許。”
接下去,清源曉海把兩人的便當分彆放好,漁麥把便當放進書包裡,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出門。
在玄關處,她的手指局促不安地在書包的肩帶處扣動,終於鼓起勇氣說:
“我、我上學去了。”
準備洗個澡再上學去的清源曉海吃驚地看向玄關,然而她的身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能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響。
風拂窗簾發出沉悶的聲響,在沉浸於初次品味到所謂「出門告彆」的幸福中時,清源曉海卻感動地快要哭了,如同她在自己難以觸碰到的地方,留下了永生難以磨滅的痕跡。
“說不定,我未來去乾家政行業也挺有一套。”
◇
來到午休時間,清源曉海把便當從包裡拿出來,特意和冬雪硯春說了早上的事。
“那不是很好?”冬雪硯春晃動著黑發頭發,穿西式製服露出的,是被近日火辣太陽曬紅了的雙臂。
“光一個月她就如此了,真是無法想象,接下去有那麼長的時間,漁麥會如何依賴我。”
“大爺,你的想象力真的很離譜。”
冬雪硯春笑著抬起手,把他外側翹起來的頭發按了下去,結果又彈了起來。
“是發型。”
“真是全靠一張臉撐著。”
清源曉海沒理會她的吐槽,接著重重歎一口氣說:“早光老師讓我在這周就要加入社團。”
“如果對其他都沒興趣,可以來我的手工部。”
“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對你有興趣才去那裡似的。”
“啊?難道你對我沒興趣嘛?大爺?”冬雪硯春的音調明顯比平常稍高一點,這是她開玩笑時的習慣
“哪裡,晚上在寂寞難耐的時候可能還要用到硯春同學,您對此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