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晴天。
長時間的工作後,花藝書店迎來了首日閉店休息,同時,今天也是清源曉海和漁麥外出的日子。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清源曉海已經在庭院裡給還沒開出苗頭的花圃澆水。
他定的手機鬨鐘是早上八點,但是身體長時間的規律作息不容許他睡到那個時候,意識隻會早起,絕不會晚起。
土壤吸吮著水分發出‘滋滋滋’的聲響,自己埋的並不是很深,想必足夠那些花種喝了。
柏油路麵在蒸騰的熱氣下產生著折射,清晨的郊外幾乎沒什麼行人。
畢竟大家住在會津若鬆的郊外,很是清楚早上的太陽有多惡毒,出門一小時,皮膚就像塗抹了擦不掉的黑巧克力一樣,需要花費數個月的時間來調整。
一想到這裡,清源曉海在心裡不由得佩服起了三枝搖月,雖然冬雪硯春也很白,但相比起來,她的皮膚白到不可思議。
她難道每天都抹了好幾層化學品出門?
不對,她和漁麥一樣都沒什麼朋友,恐怕隻會呆在家裡。
果然,家才是最好的護膚品。
正當清源曉海準備把水管收拾起來時,視線突然捕捉到一輛銀灰色的小車,引擎就像喝了一罐農藥,發出不自然的聲響,仿佛下一秒就會熄火。
“曉海?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小車停在門口,主駕駛搖下車窗,隻見淅川蘭子白花花的手臂剛抵在車窗上,卻突然太燙縮進車內。
清源曉海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臉,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
“呃......蘭子姐,你生病了嗎?”
“我?你看我像生病的人?”
“可你皮膚白到像得病了啊。”
淅川蘭子的眉頭一蹙,摘下太陽演講,對著清源曉海投以銳利的視線,大聲抱怨道:
“得病?你知道我這張臉上貼了多少錢嗎?我出門需要清潔、爽膚水、精華液、擦乳液、隔離霜、防曬霜等等,白天可能還要重複補妝,晚上回家還要用卸妝油、洗麵奶、柔膚水、精華、乳液、麵膜來保養修複這破太陽對我的摧殘,結果你見麵不僅沒有誇‘呀,蘭子姐你好漂亮啊~’反而還在那裡一根筋地問我是不是得病,呸,沒用的臭男人,玩你的泥巴去。”
燦爛的陽光灑滿銀色小車的車身,行道樹恣意地伸展開枝葉,浸濕的土壤忽然竄上一股寒氣,沿著清源曉海的腳跟一路往上。
有些擔心人身安全,他略顯蒼白地回應:“這其實是孕育花朵的土。”
“哼,夠了,下次注意點,我姑且不多追究。”
“謝謝您。”
“漁麥呢,起來沒有。”
“按照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就是沒打算遵守約定時間所以才過來的。”淅川蘭子酷酷地戴上太陽鏡說,“趕緊,喊她下來。”
儘管她顯得一派輕鬆,但是清源曉海卻沒有上樓喊漁麥的勇氣。
不如說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喊過妹妹起來,因為感覺會被罵,所以就沒去。
“愣著做什麼,早逛完早回來。”
清源曉海轉過頭,看見清源漁麥已經穿好整齊站在旁邊。
她頭戴著黑色棒球帽,身上穿著的白色T恤下擺顯得有些短,下半身是過膝的休閒褲,鞋子是路邊攤隨處可見的涼鞋。
這完全就是清源曉海小時候準備下田玩的行頭,但是現在的小孩子都不願意下田玩了。
“漁麥你和我出門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這是什麼裝備?”清源曉海忍不住問。
“入夏穿的衣服,你難道沒有?”清源漁麥一臉詫異地盯著他。
“你這套我估計都不知道被哪條狗叼走當睡枕了......”清源曉海抬起手摸索著後脖頸,一臉尷尬的低聲笑著說,“總有一種我在霸淩你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喂!曉海!你在進行哥哥霸淩嗎!就讓她穿這件衣服?”在車上的淅川蘭子對著兩人大聲喊道。
清源漁麥低頭再看了看自己的行頭,不以為意地用手指捏了捏衣服的布料,摸上去確實劣質不少。
“本漁麥也想渾身貼金,但無奈生活拮據,我的衣服隻能選擇舊衣服和快時尚品牌。”
快時尚並不時尚,它講究的是廉價、款多、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