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任思緒如飛,頃刻百轉。
可惜,神目還沒大成,暫未直接窺破虛妄,瞧出其真實麵貌。
張桂芳鎮定自若,提著食盒,笑盈盈地進了大帳。
“仙師…軍中夥夫突發奇想,將妖獸煮成了熟食,請您嘗嘗鮮……”
張桂芳放下簾幕,恭敬言道。
此刻,二人距離又進了幾分。
楊任暗自運轉玉虛正法,以法力引動離火神目,有了更多玄奇之處。
隻見那張桂芳周身被障眼法籠罩,其麵容已然枯朽,宛如耄耋老者,其氣血已然衰弱,好似將熄之燭。
好厲害的毒禍,不久前他還沒有法力,怎現在卻築基了?
這障眼法也有些玄機,若非我有離火神目,怕是也會被糊弄過去……
“這倒是稀罕物什,不過貧道食齋,自是無福消受。”
楊任微微一笑,婉言拒絕。
這是真話,若想成為闡教嫡傳,徹底拜托炮灰身份,必須恪守戒律。
若依照原本命數,未來清虛道德真君會在黃天化下山前特地囑咐,讓其莫食葷腥凡酒。
誰知這廝在得知王子身份後放飛自我,接連破戒,很快就死翹翹了,為此還浪費了一顆紫陽洞秘傳的救命仙丹。
可是,張桂芳卻以為是敷衍之辭。
畢竟,他師父姚賓也是截教門人,玄門正宗,怎無這麼多講究?
不過,他麵上卻看不出半點憤懣之色。
“這卻是末將考慮不周了……”
張桂芳提著食盒,訕訕一笑。
“這有何妨,不知者不怪罪嘛……”
楊任望著那濃鬱黑霧,有了幾分猜測。
“貧道略通相術,我觀將軍命數有變,好壞參半,可是近日有些際遇?”
楊任心念一動,試探著說道。
他已看出那黑霧與長生之毒、修行之禍有關。
楊任素來謹慎,在弄清楚境況前,自不會輕舉妄動。
張桂芳聞言心中大駭,雖有心控製神情,依舊露出了破綻。
我本以為此人修為較姚…師父差上不少,如今看來,其神通手段皆是上乘……
“仙師何出此言?”
張桂芳壓下驚意,神情恢複如常。
“大抵是我看錯了……”
楊任沉默片刻,笑著說道。
這下確定了,這廝絕對是學了那左道異術……傳他道法的那人定已成仙,而且染了無數殺孽,否則怎會有這麼重的毒禍?
隻是不確定,此人究竟是截教中的哪一位?
楊任想到此處,有些擔憂。
這眼看著袁福通就要再次動作了,怎偏在這個節骨眼生出事端?
若那人是截教外門弟子倒也罷了,若是嫡傳……
不過,大劫尚未降下,闡截二教還沒撕破臉皮,應該不至於見麵就喊打喊殺……
若真要動手,即便打不過,我也要讓你脫一層皮……這麼重的毒禍,我就不信你能長時間鬥法……
楊任想到此處,已將五火七禽扇祭出,藏在袖中,隨時準備動用。
張桂芳驚疑之下,已無探聽毒禍訊息的心思,隻好提著食盒,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