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順著方向望了過去,終於安靜了下來。
原來在正北方向,有一座絕壁,底下有道寬約丈許的裂口,形成一處天然山洞,可見紫氣氤氳。
這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有喜意,於是一齊往那山洞行去。
不消百息,二人連滾帶爬地趕到了。
“老東西,難道真讓你算準了?”
枯瘦男孩咽了口唾沫,有些驚疑地瞥向洞裡,隻瞧見一片漆黑。
此刻,旭日初升。
“為師說過,這法寶乃是八景宮秘授……”
老叟咧嘴一笑,祭起八卦鏡,映出一道光亮,直直往山洞內映去。
“不好。”
老叟神色大變。
隻見有個青年模樣的道人,正麵東盤坐,五心向天,默默吐納。
其周遭三尺,有一褐一紫一青三道流光飛掠,鋒芒顯露,迅疾異常。
“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枯瘦男孩聲線格外沙啞——那道人似乎已經醒來了。
“不知二位道友有何貴乾?”
楊任運轉法力,鎮住神目異象,而後才睜開眼眸。
他披星戴月,趕了一夜的路,仍舊未尋到真性線索,方才臨近天明,這才找了個山洞觀想大日,吞吐紫氣。
楊任在來山洞之前,已借神目觀察了方圓十裡的境況,未曾發現隱患。
本想著早課耗費不了多少光陰,隻略微布下禁製,又將法寶祭出護身。
誰知,居然真被這師徒二人發現了蹤跡。
楊任心念一動,祭起神目,望向那口八卦鏡。
隻見其上的確有幾縷玄門正宗的道韻,大抵確實出自闡教,畢竟八景宮和玉虛宮有那麼多麵八卦鏡,外流幾麵也算正常。
不過,本來好歹是能當成法寶施展多次的物什,在不得正法的老叟手中,卻成了用一次少一次的消耗品。
難怪老叟能尋到他,隻因鏡上道韻與他身上的法力同根同源,故而能在數裡之外有所感應。
“這位上仙,我要說是誤會,您信嗎?”
枯瘦男孩扯開嘴角,笑的格外勉強。
至於老叟,此刻已是兩股戰戰,渾身發抖。
“我與二位也算有些緣法,此番相見,大抵是祖師旨意……”
楊任言罷,微微一笑。
他思忖片刻,自懷中取出一塊玉簡,劍胚隨心而動,以道家劍氣在上麵纂刻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枯瘦少年見狀,驚為天人。
老叟卻被嚇得更厲害了,已有癱倒之勢。
楊任輕輕揮袖,渡了一道真氣。
老叟終於緩過氣來,神智清明幾分。
不多時,玉簡已然刻好。
楊任輕輕彈指,玉簡飛出,徑直落入枯瘦男孩懷中。
“此為道門五行遁術,於兩位或許有用……如今北海暗流湧動,若非事關生死之事,莫要再往北行了。”
楊任言罷,緩緩起身,打了個道門稽首,而後便撒了把土,兀得借土遁走了。
“老東西,你算的還真挺準,真是潑天造化!”
枯瘦男孩捧著玉簡,仔細觀摩,如獲至寶。
老叟終於緩過神來,神色複雜地望向洞外。
昔年,他還是個孩童,師父曾告訴他,咱們這一脈的道法,出自八景宮。
如今回想起來,師父他老人家好像也沒說過自己是闡教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