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老師,自太師親至後,北地承平,我雖儘力殺生取血,終究杯水車薪,未能將寶物煉成。”
崇黑虎言罷,當即將朱紅葫蘆取來。
“老師莫怒,雖未煉成此寶,總歸是尋到了那人蹤跡,不至於毫無收獲。”
崇應彪上前一步,躬身言道。
崇黑虎將葫蘆遞向主位,而後沉默著立在一旁,不言不語,隻是眼眸隱現寒光。
秦完雙眼微眯,全當沒聽出二人之間的糾葛,他心念一動,葫蘆打開。
隻見無數黑砂湧出,散在帳內,煞氣濃鬱,宛如實質,似溪澗流淌。
崇應彪麵色大變。
崇黑虎神情淡然。
“此寶雖未大成,亦有幾分威力了。”
秦完言罷,黑砂倒流,歸入葫內。
“你倒有幾分急智。”
趙江哈哈大笑,隨手賜下一樁法寶。
……
楊任有先天離精,大道親火,施展火遁,頃刻十裡,迅疾非常。
金光北上,赤光南下。
交錯之時,殺機畢露。
“好賊子,終於尋到你了!”
崇應彪立在積雪之上,二話不說,先祭起一麵銅鏡。
這位北伯候嫡子,曾與其叔父崇黑虎一道,在金鼇島仙人門下修行。
截教十天君,皆有獨門神通。
唯一的坤道金光聖母,煉製諸多寶鏡,其中一麵,可以動搖人之精氣。
楊任本非純良善人,不等金光照來,已祭出劍胚,化作無形劍光,讓那麵銅鏡化作齏粉。
“吾乃玉虛門下,闡教嫡傳,你是碧遊門下,總歸源自一脈,我是賊子,你又是什麼東西?”
楊任眼眸冰冷,一掌壓下。
昔年,朝歌有位上大夫獨子,本可安於享受,偏要修習武道,自討苦吃。
這一掌,十餘年的武道造詣,緩緩壓下,讓那宛如蛟龍一般的無匹巨力貫穿其周身百骸,攪得經脈氣府動蕩不寧。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太歲撫我頂,摧眉斷長生。
楊任並未下殺手,隻將其道行毀了。
在其眼中,萬物有彆樣的色彩。
此人頂有紅光,乃是貴胄,亦為將星,身具人道氣運,殺之有損道行。
“你為何不殺了我?”
崇應彪倒在荒原之上,七竅流血,身下積雪已被染紅,他抬起頭來,神色複雜。
為保家業,他已在十天君處參了自家叔父一筆,稱其有懈怠之罪……誰知崇黑虎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將葫蘆煉出了幾分火候,反而讓他做了馬前卒。
這位天生富貴的公子哥並不明白,在仙道之人眼中,唯有道行高者才是有用之人,餘下皆為螻蟻。
崇黑虎悄然躋身煉氣化神境界,已經是個有價值的棋子,不會被輕易棄用。
“不值得。”
楊任言罷,微微一笑。
崇應彪神色暗淡,默然不語。
此刻,天南又有遁光襲來。
隻見兩位仙人騰雲駕霧,聯袂而至。
真正的殺局才剛剛開始。
楊任神情一肅,先借桃符將那修為儘廢之人鎮住,而後心念一動,刹那間現出三頭六臂法相,其中兩臂攥住飛電槍,兩臂握住枯木劍,神金劍胚,餘下兩臂分彆攥住五火七禽扇和一張玉虛符紙。
“忘了問,你姓袁還是姓崇?”
楊任眼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六簇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