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打理得很好,短發雖然蒼白,但是上麵的光澤很飽滿。
胡須也恰到好處的將他的上唇和尖銳的下巴包裹,它們應該很硬,紮在身上會給人一種刺麻的感覺。
他的眼睛,還像天空一樣湛藍,比最清澈的淡水湖還要清澈。
“蓋勒特……”鄧布利多囈語,如墜夢境。
蓋勒特·格林德沃,嘴角輕輕翹起。
他在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才顯露出來,現在的他才像個飽經滄桑的老人。
“阿不思,你終於來看我了。”格林德沃語氣帶著一絲埋怨。
他站在大門前,想要將手伸出鐵欄,卻被一層金黃色的、布滿魔文的屏障擋住。
鄧布利多心中一顫,卻昂著下巴,有些生硬的說道:“我隻是來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格林德沃看到鄧布利多神似勝利者的姿態,眼神變得黯然,但是這份黯然隻是稍縱即逝,他又重新笑了起來。
“我們要隔著這道大門說話嗎?阿不思。”
“如果這件事很棘手的話,不如進來聊聊?”
鄧布利多在說完剛才的話,悔意就像荊棘一樣攀附在心臟上。
他心臟每跳動一下,都疼得滴血。
他用力檢討著自己:
鄧布利多啊,鄧布利多,你是不認識蓋勒特了嗎?
你是要完全忘記過往了嗎?
你接下來是要利用他,在這之前,為何就連陌生人應該表現出的友善,都喪失不見了呢?
但是,在鄧布利多看到格林德沃的笑容,而不是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後。
那些纏繞心臟的荊棘又變成了一根根乾柴,乾柴又燃燒起了火焰。
鄧布利多的心,又滾燙起來。
於是,他情不自禁的說道:“我要一杯咖啡,不——”
“不加糖,要加黑巧克力,咖啡豆還是要加勒比產的?”格林德沃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眼睛裡的水光更加明亮起來。
鄧布利多用鼻音‘嗯’了一聲,嘴角上揚弧度很大,就連胡須都被提高了一英寸。
他走進紐蒙迦德,金色的屏障對他毫無阻礙。
格林德沃看著撞破金光的鄧布利多走了進來,眼神一陣恍惚。
年輕時候的鄧布利多也是滿頭金發。
現在,大家都老了。
“蓋勒特,我需要你幫我。”
“嗯。”
“你不問問是什麼嗎?”
“什麼都可以。”
“……”鄧布利多低頭看著自己華麗的巫師袍,卻覺得格林德沃的舊西裝十分刺眼,刺得自己眼淚幾乎要滾落下來。
人不如故,衣不如舊。
或許,應該更早一點來的。
“謝謝。”鄧布利多低聲說著,借著擦眼鏡的功夫,悄悄將眼角的濕痕抹掉。
“該我謝謝你,阿不思。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鄧布利多語塞,然後愈發用力的擦起眼鏡來。
沒了。
吃了感冒藥,感覺身體太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