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陵卻絲毫不在乎,他眼眶“唰”一下就紅透了,淚水更是含在眼眶裡,怒意盛滿了整個眼眸。
“皇上要做出強搶民婦的舉動嗎!這個天下哪裡是王法,哪裡有公道!”
他整個人仰著頭,看向蕭瑾,忽然發現他脖頸間的痕跡,那是……
謝長陵忽然整個人都怔住了,那種咬痕是兮
兒每每承受不住時,最愛留下的,所以——
“你對兮兒做了什麼!”
謝長陵想要伸手撲上去,攥住蕭瑾的衣領,卻被侍衛猛的砍了一下胳膊,霎時血如注湧,隱隱可見其中白骨。
眼看其他人對他就要痛下殺招,蕭瑾還是出言製止了:“住手!”
謝長陵被壓在地上,狼狽的像一條狗一樣,滿身血汙,哪裡還有剛剛翩翩如玉的君子形象。
他雙目赤紅,臉上的斑斑血點,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慘極了!
“啊——”
長公主嚇得驚叫出聲,她就算見多識廣,甚至手上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也從未親自動過手,更不曾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麵。
“謝長陵,你瘋了不成,竟敢如此藐視君威——”
長公主驚魂未定,出口便直接定罪,反正她現在已經得罪了丞相府,如果能直接斬草除根豈不是更好!
“住口!”
蕭瑾卻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看向謝長陵,用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看清他眼底的恨意。
“你想死?”
蕭瑾剛剛確實有一瞬間的暴怒,但謝長陵那一瞬間的衝動,倒是令自己冷靜下來。
尤其是聽了長公主的話,他那個好皇姐,好一番一石二鳥之計,拿自己當刀,為她除掉異己嗎?
“你若是死了,想必你的母親也舍不得你,那朕就讓她先下去探探路。”
蕭瑾看向那個睡在椅子上的婦人,這麼大動靜她都沒有醒,可見又是他這個好皇姐做了什麼。
聽了蕭瑾的話,謝長陵原來的心存死誌頓時煙消雲散,什麼意思,殺了自己還不夠,要殺光丞相府所有人嗎?
謝長陵狼狽的跪在地上,他努力在侍衛們的刀鋒下抬起頭,看向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咬牙切齒道。
“你要殺死我的母親?”
蕭瑾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他還記得當初謝長陵救下自己的情景,還有來長公主府之前,他自己都是盼望著再見謝長陵一麵的。
可宋靈兮他絕對不能放手,當他得知,靈兮便是那個,自己賜婚給謝長陵衝喜的宋府女子,心裡早就泛起了悔意。
如今在做的一切隻是撥亂反正,宋靈兮本應該是自己皇後,是天下之母,與自己共享帝位的人。
“端看你怎麼做了,謝長陵,朕剛剛說過,給你兩個選擇,現在,仍舊作數。”
蕭瑾現在是不希望他死的,至於日後,殺死他就像殺死一隻螞蟻,根本不足為懼。
謝長陵聽後低低的笑了出來,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蕭瑾沉聲問著,骨節分明的手悄悄的攥緊,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若是謝長陵再繼續挑釁,他這次不會手軟了。
謝長陵笑完後,那雙眸子裡滿是諷刺:“這便是皇上給我的選擇嗎?”
“你不滿意?”
蕭瑾聽後,的聲音辨不出喜怒,心裡的那團火焰越燃越旺盛,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仿佛下一刻,就會讓他們母子人頭落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蕭瑾耐心耗儘的那一刻,謝長陵的聲音響起。
他的傲骨仿佛在這一刻儘數折斷,整個人脫胎換骨,不對,是被人打斷了筋骨。
“謝皇上隆恩,請長公主賜下紙筆,和離書立即奉上。”
謝長陵的聲音裡滿是悲壯,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嘴唇更是顫個不停。
他手臂處的血汩汩地往外流著,整個人被壓在地上,所有的刀劍都架住他的脖子,最狼狽的姿態,麵如死灰。
看見這一幕,就連長公主都有幾分不忍心,殺人不過頭點地,要她說,皇上直接將人殺了,對他來說,也許還是一種恩賜。
“謝公子,這是紙筆,上麵已寫好了和離書,隻需要簽字摁手印即可。”
長公主說完,就看見謝長陵用那隻受傷的手臂,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握筆都很不自然,可以看出是在強撐。
還有,血手印,那上麵的血,全都是傷口新流出來的,讓人見了都膽寒。
“如此,皇上和長公主可放過我們母子?”